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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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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滾,我和家裡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見他闖入,櫻子並不意外,那扇破門的爛鎖只防君子不防小人,早該更新了。 「我代表爸爸轉達他的意思,不代表我站在他那一邊。」身材高頎的他走進來,窄小的房內空間顯得更加擁擠。 才半年沒見,他已擁有一個成熟男人的味道,不再是青澀不堪的男孩子了。 「我不管你是哪一邊,我沒興趣知道。」櫻子直往角落的床鋪躺下,整個人已在昏倒邊緣。 「你的臉色很難看。」白葉承武來到床沿,直盯著她閉目的臉蛋。 「讓我休息……」她低喃著,早已耗光所有體力。 「你人不舒服?」他蹲下身來,伸手觸摸她的額頭。 好燙……他不由得緊蹙眉頭。 「死不了的。」她應了一聲,連想拉開他手的力氣都耗盡了。 「一定是昨天淋雨,所以才感冒了。」他邊說邊抽回探溫的手。「你今天沒去學校上課,學校打電話到家裡。電話是媽媽接的,她替你圓了謊,說你人不舒服,沒想到你真的生了病。」他蹲在一旁,心疼地凝望她虛弱的生病模樣。 很少有機會如此靠近她,她總是刻意和人保持距離,連家人也不例外。也只有這種生病時刻,她那滿身刺蝟的針紮才會收起。 「你回去好不好……我頭快痛死了。」她習慣一個人獨處,實在不喜歡他人闖入她僅有的喘息空間。 「我今天前來,只是想知道,你真的不反對我踏入黑社會?」他再度回到這個話題。 這世上唯一能影響他決定的人選,也只有她。 「你聰明過人,應該知道什麼才是對你最好的,不必由我來告訴你。」櫻子表明態度。 他對她的信任讓他無法承受,她知道承武相信自己,所以才會如此一問。只是自身難保的她實在沒有多餘的熱情來影響他的未來。 「這世上唯一讓我在意的人只有你,如果你有一絲的反對,我可以為了你放棄這個夢想。」他彎下身,若有所意地低望她。 「無聊!」她斜睨他一眼,嗤之以鼻。 「櫻子,我是認真的。」面對她的冷淡,他已習以為常。 「你讓回去認真念書了,不要吵我,讓我休息。」她翻了個身,不再理他。 身為同父異母的姊弟,她早知道這個弟弟待她特別。十七年前,當母親剛懷著她的時候,父親同時在外面有了其它女人,而對方也懷了孕。那個女人也就是承武的母親,這個比她慢兩、三個月出生的私生弟弟就是這麼來的。 十年前,當母親因病去世後,父親立刻將對方娶進門,而承武這個私生子也就名正言順的變成她的弟弟。風流成性的父親後來在外面所沾惹的女人不計其數,私生子女也頗多,就她所知道的,少說有三四個之多。不過,真正有名分的私生子女,也只有承武一人而已。 「你就是以為我年紀小,沒有資格去愛你,是不是?」他黯然地緊握拳頭,被她的冷漠所傷。 「一個連全國模擬考都擠不進前百名的人,沒有資格恨我談情說愛。」櫻子終於半躺起來詰問他。「你以前的課業排名不輸我,怎麼這一兩次忽然嚴重退步,就算要混黑社會,也沒必要把自己搞成像個笨蛋似的。一個連高中課業都擺不平的男人,要拿什麼東西在黑道混。你那滿江紅的成績單嗎?」櫻子嚴厲地說道。 雖然她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對於承武這個弟弟,她終究是關心的。 「如果我不這麼做,爸爸會將繼承希望放在我身上。」聽了櫻子的話,承武的情緒轉為激動,沒想到她竟默默關心著他,就連他成績的好壞變化也一清二楚,這是他作夢也想不到的…… 「自私的傢伙。」櫻子悶哼一聲,痛恨他將該盡的責任轉嫁到她身上。 「現在的你……沒有力氣反抗我吧?」白葉承武若有所思地說道。 忽地,他抓住她的手,向前壓迫住她整個人。 「你幹什麼,放手!」櫻子被他的粗暴衝動嚇了一跳。 「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你和我一樣一直是孤單一人的,沒有交心的朋友,沒有關愛的家人,就算我們今天忽然消失無蹤,這個世界也不會有人發現!」他受了刺激般,箝制住她抵抗的雙手,神情激動地控訴道。 昨天晚上兩人結束談話後,他並沒有立刻離開公園,無意中卻撞見她和另一個男人一起離去。霎時,他妒意四起。今天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他卻沒有勇氣開口問她昨晚的事情。 那個同她離去的陌生男人相當年輕,不似那些老頭金主。對方……究竟是誰?一想到此,他就禁不住發狂,禁不住想要立刻將她占為己有。 「你再不放手,我就要……」櫻子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你要怎樣?說啊!」 「哼,你這個表裡不一的壞傢伙。在爸媽師長面前裝得像個好孩子,在我及其它人面前,其實壞到骨子裡去。」她一直以為承武有嚴重的雙重人格,現在看來,他的個性不只雙重,恐是多重善變。 「能夠見到我真面目,那是你的榮幸。」他依然緊壓她的身子。「只要你點頭,答應做我的專屬愛人,我可以提供和那些老頭一樣的費用給你。」他開出條件,用他最不願意的強硬方式向她求愛。 「你的錢還不就是從爸爸的口袋中得來的。等你有能力自己賺錢,才有資格如此誇口。放手!」櫻子當然不願屈服,依她的個性,大不了同歸於盡或自盡了事。 「居處弱勢還能這麼囂張,不愧是我白葉家的女人。」他開始動手解開她的衣扣。 「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人了。這裡隔間差,只要我一出聲,左鄰右舍馬上就可以聽見。」櫻子有些慌了,他好象是玩真的。 「如果我擔心被人發現,把你的嘴堵起來不就行了。」他邪笑一聲,眼看就要低頭吻上她的紅唇。 「不要……」她低喃一聲,奮力掙扎著。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打開。 「放開櫻子!」無恨從屋外沖了進來,將白葉承武整個人從她身上拉開。 「你是……」被任無恨這一拉,承武整個手臂差點兒脫臼。 待看清楚眼前這程咬金,白葉承武忽然想起昨晚的情景。這傢伙不就是昨天同櫻子一起離去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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