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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討苦吃?!」淩聖文問哼一聲。「加入黑色十字之後,這五年來,我哪一天不是在自討苦吃?你這話未免太可笑了!」

  「身為你的監督者,我有責任注意你的身心狀況,不管是在工作中或是私底下,我都必須隨時介入和關心。」十字葉子再度嚴正聲明。

  「這麼說,要是我在這個全是男人的世界中,找不到喜歡的女人慰藉,身為監督者的你,也有責任紆解我的生理需求嘍?!」淩聖文抽著煙,壞壞一笑地冷望她。

  「認識你的時間可不是一朝半日,別以為這些話就可以嚇到我。」葉子對他的捉弄不以為意。「再說,我不認為,你會對我有興趣。」說這話時,她冷傲的眼神中隱著些許落寞。

  「你是高高在上的神女,除了那個膽大妄為的神官,我想也沒人敢接近你。」淩聖文不改譏諷態度。

  「神官德爾斯就像我的哥哥般,我和他之間才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葉子辯解道。

  「我才不管你們兩人之間到底怎麼樣,總之,你少來干涉我的私生活,我的耐性向來不佳,可沒信心絕不會對你發火。」淩聖文冷冷警告完畢,隨後快步離開。

  目送他孤單的身影愈離愈遠,十字葉子慣有的冷傲神情瞬間崩潰。

  這四年半來,兩人之間的這種爭執和對話,不知重演多少次了。

  身為聖者的他,始終獨來獨往於黑色十字之間,拒絕著她的接近,也漠視她的關心。他無情地將自己坐困在無形的玻璃牆內,封閉自己的心,隔絕了外來的傷害,同時,也隔絕了她對他的一番情感。

  所以,這些年來,十字葉子只能遠遠地靜觀他近乎封閉的冷淡和無情。

  「聖!記著,你只有兩天的假期。後天一早九點,一定要在總部報到。」懷著複雜的心情,葉子不忘在他徹底消失前大聲叮嚀。

  「唆!」淩聖文頭也沒回地走出總部,跳上一輛黑色敞篷跑車,在高掛一輪明月的夜色中飛奔離去。

  五年多前,淩聖文為了拯救好友富家南一命,被迫加入「黑色十字」這個神秘組織。

  當初,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被黑色十字有計劃性地以好友的性命作為交換條件,加入這個秘密組織。

  剛開始,整整半年的培訓過程中,他甚至還摸不清楚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及這個神秘組織的性質和真面目。直到開始執行第一次的暗殺任務,他才慢慢瞭解自己被賦予的悲劇角色——一個無情無義、被人操控在手的傀儡殺手。

  這五年來,他掙扎過,他疑惑過,他反抗過;然而,所有的猶疑逃避都無濟於事。

  每天當他一睜開眼來,他便清楚地明白,他身上的殺人標簽一輩子也洗刷不了,他再也回不到過去那個清白的平常人身份。於是日子就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矛盾掙扎中度過,沒想到一晃眼,五年的歲月匆匆已過。

  離開總部後,淩聖文駕著車直接開上組織的渡輪,二十分鐘後,渡輪在一座小島的私有港埠停下。

  車子下了渡輪後,急速飛奔一小時,之後抵達一個公共港口,小小港口上停滿許多的船隻。

  港口的另一邊,布著幾間新舊不等的小船屋,淩聖文將車子停在其中一間白色船屋前,跳下車去。

  正當他拿出鑰匙,準備開門進屋去時,忽然眼前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誰?!」淩聖文低斥一聲,反射性地拿起身上的灰鏢,向對方飛射去。

  灰鏢一出,哀叫聲跟著劃破寂靜的黑夜,竄入冷颼的海風中。

  黑影直直從門前倒下,抱著左手臂哀叫著。

  「好痛……」

  微亮月光下,足以看清楚對方的一切。

  坐躺在地抱腿哀嚎的是一個年輕女孩子,約莫十七八歲左右,她穿著一件白襯衫,一件小短裙,腳上穿著一雙藍色球鞋,穿著打扮和常人一樣,並無特殊之處。

  「你是誰?」淩聖文見到她的模樣之後,瞬間閃過一抹驚愕。

  驚愕過後,是內心難以置信的激動和懷疑。

  這個年輕女孩,那漂亮的五官像極了他的好友富家南,活脫脫的就像是好友的女性化翻版。

  一雙大而圓的眼睛,秀氣的瓜子臉,小巧的嘴鼻,白皙的皮膚,還有那天真無邪的純真臉蛋,在在像極了他的昔日好友。

  「我叫傅小……」她忍著痛回答,左臂的白色襯衫染透出鮮紅色的血液。

  傅小?!淩聖文盯著她痛苦的神情,緊蹙起眉頭。

  「我來船屋找人的,因為沒人在家,所以我就在門口一直等……不知為什麼左手臂忽然流血,好痛……」傅小睜著無辜的眼,顯然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她掛著眼淚,突來的傷口讓她感到相當疼痛。

  「你要找誰?」淩聖文顯然還未被她的理由說服,他強忍下對這女孩長相的好奇,居高臨下地冷聲問道。

  「我爸爸……」傅小還沒回答完,就昏了過去。

  見她昏厥,淩聖文原地不動地盯著她的臉蛋好一會兒。

  雖然他對這陌生女孩的驟然出現,及酷似好友的長相感到懷疑,但不可否認的,她那張神似好友的面孔,讓他無法狠下心來置之不理。

  於是,不顧對方的來歷不明,淩聖文彎下腰來,將昏倒的傅小抱進船屋內。

  傅小再度睜開眼睛,已是隔天上午。

  掙扎著想要起身,左臂上傳來的疼痛,即令她清楚地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那個全身黑的陌生男人到底是誰?而她現在又身處何處?

  傅小坐起身,打量四周的陌生環境。

  小小的房間中,幾乎沒有任何家具,就連她身處的「床」,也只是鋪在地板上的一件大衣。

  那黑色衣服她認得的,是昨晚那個陌生男人的大衣……

  傅小忍痛站起,走出房間外。

  約莫二十坪大小的船屋內,空空洞洞的,除了幾件粗糙的木架子外,屋內幾乎沒有一件家具可言。

  唯一的家飾,就是窗戶上的厚厚窗簾。不管是客廳、臥房,還是廚房,幾乎都拉上了黑色不透光的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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