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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雨萱,冷靜一點,船已經開動了,無法下船了。」查理追著她的腳步,從船頭跑到了船尾。

  港口邊的鷹司武,也注意到了她激動的行為。

  原本只想偷偷為她送行的,沒想到她還是發現了他的存在。

  「查理,你叫船長把船停了,好不好?」左雨萱看著輪船慢慢離港,急得差點哭出來。

  「雨萱,拜託你冷靜下來,鷹司他不會希望這時候你為他跳船的。」查理緊緊抓住她的身子,以免她激動得跳下船去。

  「不要拉我!我很會游泳,跳下去沒關係的。現在要是不跳下海,等一下離岸太遠就跳不了的。」她真的有跳船的打算。

  「雨萱,現在局勢這麼混亂,你跟在鷹司身邊只會替他增加麻煩。你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怎麼能夠如此經易就瓦解了?!冷靜一點。」查理從身後緊緊抱住她,以防止地做傻事。

  「我不管,我後悔了,我不能留他一個人獨自為幕府奮鬥。就算最後他終得一死,我也要陪在他身邊。」她不死心地掙扎著。

  左雨萱聽了查理的話之後,原先的決心早已動搖。如今再見到鷹司武如此牽念她,特來見她最後一面,離開之心瞬間決堤。

  就在查理力阻左雨萱跳船的同時,人在岸上的鷹司武,默然收回不舍的視線,準備掉頭離去。

  就在這時,他的前方忽然出現了幾名蒙面黑衣人。

  鷹司武直覺到不對勁,卻已被團團包圍。這些人馬的衣服上繡有京都的官徽,該是朝廷方面派夾殺他的殺手。

  糟了,方才匆匆出門,身上只帶著短刀,洋人的槍枝沒來得及帶出來。明白對方的來意後,鷹司武深知情勢不妙。

  「鷹司武,沒帶隨從就敢出門,你果真是膽大包天。藤靜公主不願意傷害你,天皇可就沒這麼容易應付了。你不但將是幕府最後一任大將軍,恐怕也是在位最短的一任了。下地獄去吧,大將軍!」蒙面人話一說完,身旁的人便一擁而上,將他緊緊壓住。

  按著,便是三發無情的槍響聲。

  「不,不」人在船上的左雨萱,將岸上的突發狀況看得一清二楚。

  隨著驟起的槍聲,她就這麼眼睜睜盯著中槍的鷹司武,直直倒臥在擴散的血泊「鷹司?!」查理也完全呆愣住了。

  他無法相信,鷹司武就這麼突然的慘死在他面前。

  「不!」左雨萱雙手抱頭,淒厲的尖叫一聲。

  之後,她眼前一暗,腦海襲來的漩渦吞噬了她的意識。

  昏迷時,耳邊仿佛聽到鷹司武呼喚她的聲音。

  再度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母親那熟悉的臉龐和聲音。

  「雨萱!」左母見到昏迷多日的寶貝女兒終於清醒,開心得緊緊握住她的手。

  「媽?!」左雨萱低喚一聲,望著母親那仿佛蒼老多歲的容顏,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楚,她到底身在何處。

  「你已經在醫院昏迷快兩個月了,還好,老天爺終於讓你清醒了。」左母彎下身來,緊緊抱住她。

  「我一直昏迷?!」左雨萱撫著混沌的腦袋,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嗯,你不小心被車子撞到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媽媽好擔心你就這麼一睡不醒了,還好你終於醒了。你休息一下,媽媽去叫醫生過來。」開心不已的左母,立刻走出病房門喚請醫生。

  「那是夢嗎?」左雨萱盯著病房的天花板,喃喃自問。

  她記得昏倒前的最後一幕是在船上,她眼睜睜看著鷹司武中槍倒下去……昏迷的這段時間,她若真的作了一場夢,為何這場夢讓她如此心痛?!

  鷹司武還好嗎?!他的傷勢要不要緊呢?幕府後來的情況又是如何?還有查理回到倫敦去了嗎?夢中的左雨萱是不是的已經不存在了呢?

  左雨萱躺在床上,直盯著天花板不發一語。

  她想見他,好想好想再見他一面可惜,那終究只是一場夢吧?

  她輕輕歎了口氣,視線拉回陌生的冷清病房內。

  明天等待她的,又將是永無止盡的考試和競爭壓力了。

  終曲經過醫院詳細檢查後,三天后,左雨萱終於可以出院並正常上課了。

  回到久違的學校,左雨萱忽然對一切感到陌生起來。同學、老師、課程……以前視為理所當然的一切,忽然間遙遠了起來。

  返校上完第一天的課程後,左雨萱只感到疲累不堪。

  學校快放寒假了,她這兩個月所缺席的課程,勢必得在寒假內自己補讀完畢。

  父母的經濟不寬裕,是無法請家教幫她補課的。寒假過後,便是一連串的模擬考試和複習課程。若她沒有好好利用這個寒假補回這段日子所浪費的時間,要想考上一個好大學,簡直是癡人說夢。

  要是有錢請家教就好了……一想到這現實的殘酷面,她不禁懊惱起來。

  「左雨萱,很開心你回來學校了,明天見嘍!」隔壁同學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天色已晚,加上寒流來襲,偌大的教室內,留下來自習的小貓沒幾隻。

  「算了,發呆也念不了書。」她洩氣地合上眼前的書本,迅速收拾好後便離開教室。

  這幾天來,母親已將她昏迷這兩個月以來,所發生的大小事情一一告知。

  家裡是沒什麼改變的,唯一令她不解的,是那個開車將她撞倒的男人。

  聽說,那個男人事後不但替家裡負擔起所有的醫療費用,一有時間,就守在她的身邊。父母親雖然不理解他為何如此照顧她,卻也欣然接受他的一片心意。

  在她清醒的那個早上,那個男人恰巧到日本談生意,因此這三天她沒見過他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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