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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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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敢多吭一聲。 「這檔事我管定了,以後有誰動他,就是跟我過不去。」他面無表情地下令。 「可是這傢伙是我們先發現的……」當中有人還是不服氣。 「很簡單,不服者可以依照老規矩,任選一項運動項目跟我挑戰,田徑、游泳、跆拳、劍道、籃球,或者打架都行,武的不行的人也可以用文試,憑學業成績跟我一較高下,不過得提醒你們,想要贏過我可得全校前三名喔!」他微笑地望瞭望眾人一眼。 此話一出,當真沒人敢大喘一聲。 「明天就要舉行開學考試了,還不趕快回去念書。」他嫌惡地將所有人趕回男生宿舍去。 從草地上掙扎起身的余之奕,則是一臉戒備地望向他。 「還不敢快把衣服穿上。」他將散落在地上的衣褲丟給他。 「嗯……」他沒有說話,手忙腳亂地穿上衣物。 一旁的他則是雙手交握在胸前,若有所思地直盯著他臉紅穿衣的模樣。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是這次唯——以音樂甄試保送入學的高材生。是不是?」他來到他面前,低望不及胸部高度的他。 「嗯。」他抬頭低應一聲,語氣是冷淡的。 這個男人表面上是救了他,然而他卻讓自己處於更加難堪的地步。但……在另一方面,他又相當佩服感謝他,這個男人的鐵漢形象及作風,是他長久以來的理想和願望啊! 「檢查一下你的樂器有沒有壞掉。」他撿起被丟在地上的小提琴,交給他。「還有,剛剛那些人最愛欺負弱小,你如果不想在未來三年成為被玩弄的對象,得拿出你自己的男子氣魄來。」 話一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欲轉身離去。 「等一等……」一直安靜沉默的余之奕低喚住他。 「還有事嗎?」他回頭問道。 「請問你是……」方才的驚嚇,讓他甚至沒有勇氣把話說得完整。 「黎宗珣。」他善意地報上名來。「你的學長。」補上一句之後,他動作敏捷地拿著竹劍快步離去。 黎宗珣學長…… 抱著手上的小提琴,余之奕全身不住地輕顫發抖。 他發誓,從這一刻開始,他一定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真正男人。今天這般不堪的羞辱,絕對不容許再次發生在他身上。 他以淚發誓…… 「之奕,等世界巡迴演奏會結束之後,就早點把心定下來,別讓爺爺一直擔心你的終身大事。」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老人家遠在新加坡的聲音。 「爺,別老是動不動就提結婚好不好?我今年也不過二十七歲,還早得很!」電話的這頭,余之奕一臉不耐地回應。 他手中拿著大哥大,在後臺休息室準備登臺。 「爺爺真的很擔心你啊!長這麼大了,連個女朋友也沒有。爺爺幫你介紹的,你又不理人家,真不知到底怎樣的女孩才能合你意。」余老爺爺擔憂的聲音清晰地傳人他耳中。 「我整天忙著各種練習及世界表演,就連大學畢業那時候想要回趟臺灣都沒有時間,你要我如何空出時間來應付女孩子,和她們談情說愛?」他為這幾年不知所忙為何的無奈而憤怒。 「你總得付出些心力,愛情才會有結果,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余家老爺爺在電話那頭勸道。 「我不想要有什麼結果,你的孫子對那種費時費力的無聊男女感情根本沒有興趣。」他冷冷回他——句。 「身為餘家的長男及獨生子,你該知道你沒有反對的餘地。今晚的紐約演奏會結束後,我要你立刻回臺灣一趟,後天晚上我要介紹一個女孩子給你認識。」余家老爺話一說完便斷線,不給孫子有任何拒絕的機會。 余之奕狠狠摔掉電話,煩悶得在房內來回踱步。 已是極限了,這近十年的痛苦煎熬是他忍耐的最後極限了。 等到今天晚上最後一場的紐約獨奏會結束,他要立刻飛去臺灣,和他所崇拜的學長碰面,學長一定可以瞭解他的憤怒、他的痛苦!他再也不想受制於任何人事物的牽絆和糾葛。 什麼家族期望、什麼事業前途、什麼狗屁相親、婚姻大事……他已經受夠了! 臺灣台中 「姊,我不懂,你為什麼要答應余家老爺的要求?他們雖然和爸爸以前有過生意上的往來,卻是不折不扣的勢利家族,不但門第觀念深,就連階級制度也存在著。我們家就算再富有,不過是金字塔的中間地帶,而他們餘家可是金字塔的頂尖,那種自以為是、重男輕女的家族,你為什麼要去招惹呢?」 「金字塔的中間地帶?」伍詠心聽了,不禁自嘲起來。 「你以為我們家現在還是以前那種風光光景?你沒有住在家中,終年住在國外的學校宿舍,當然不知道爸爸的事業現在落到什麼田地。」 「你知不知道,爸爸公司財務周轉不靈,於是他不得已向高利貸借一大筆錢,結果不但錢全賠進公司去,就連每個月的借貸利息都還不出來。現在人家找上門來,把爸爸及公司狠狠修理一頓,並放言下次絕不會這麼簡單空手而回。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伍詠心一想到父親現在還被打得躺在醫院,不禁落下不平的淚水來。 那些惡形惡狀的黑道,甚至還拿槍向公司掃射好幾發子彈,父親為顧及母親及她的安全,根本不敢報警。 「姊,這是真的嗎?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爸爸媽媽從來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情……」意外得知父親人院的消息後,妹妹伍詠倩這才匆忙趕回臺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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