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若雨塵 > 戀舞閻羅 | 上頁 下頁 |
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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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一道纖細的身影,正躡手躡腳地往坐在石案前的男子走去;她屏氣凝神,連呼吸也不敢,因為任何輕微的聲響,皆能引起他的注意。 男子單手交額,雙眸緊閉,,似乎正在假寐,而這正是她出手的大好機會。 她迅捷如電地出手往男子腰側探去,當纖指即將觸及那只晶瑩溫潤的王佩時,被握人一雙溫厚的大掌中。 「噢……又失敗了。」舞影挫敗地嘟囔「你不是睡著了嗎?」詢問的語氣裡有一絲指責的意味。 冷單倣好笑地揚眉,將她的身子帶人懷中。「習武之人若毫無警覺地入眠,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是,冷爺教訓的是,舞影受教了。」舞影親見地在他額上下一吻,雙手接上他的頸項。 「還在研習醫理嗎?你已經將我的病根治了,放心,我好得很。」舞影心疼地撫上他略顯疲憊的俊顏。她不忍見他如此傷神。 冷單倣拉下她的手,放置唇邊輕吻著。「那些藥雖治好了你的病,卻也使你的身子非常容易疲倦;真正的病癒,並非如此,我……」 「單倣。」舞影阻止他的自責。「從遇上你那天開始,你一直都是我的貴人,不斷地幫助我、保護我,甚至完成了我想成為正常人的夢想;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你知道嗎?」她的嗓音好細、好柔,蠱惑著冷單倣。 情不自禁地品嘗了她口中的津蜜,冷單倣輕輕歎息道:「治好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寫下這本醫經的人。」 「而那位前輩不折不扣是你冷家的第三代祖先,意思不是一樣?反正都是『冷家』的人將我治好的。」舞影拿起案桌上那本歷時久遠紙張已泛黃的醫經,指著上頭的人名,對著冷單倣微笑。「況且,我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你的祖先一定是想借由你,將他的畢生研究發揚光大。所以咱們才會『湊巧』掉入絕命崖,又『湊巧』發現這隱密的居穴,而後『湊巧』地找著治病的藥方。 你的祖先可真是神機妙算耶!」 「胡說,我的祖先可不是算命師。」冷單倣被她的話語逗笑了。 他環視穴內的一切,或許真的是命中註定,讓他因為這一連串的巧合而受益無窮;若非發現這個居穴,幫他倆度過嚴冬,以他當時的傷勢與單薄的衣物,鐵定是凶多吉少。 幸好他的命硬,閻羅王仍不敢收他。 「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祖先為什麼會隱居於此呢?難道也如同咱們一般,被逼落崖的?」 他抱起她走出洞外,與她和衣隨意躺在綠草上。「先祖的確是落崖的,但卻是為了摘采藥材而失足落崖的。 不過比咱們幸運的是,他是背著所有家當一同落崖的,所以短時間內不至於餓死或凍死,而此洞穴也是他無意間發現的,據說是某位前輩高人的靜修之地。」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舞影好奇地撐起身子盯著他瞧。 他壞壞地笑道:「之前你不是說咱們冷家的祖先神機妙嗎?身為第八代傳人,怎麼能不學點皮毛呢?」 舞影瞪大美眸,而後玉手圍上他的頸項。「好呀,你取笑我!說不說?不說我就掐死你!」她作勢地稍稍用了點勁,當然不會來真的。 「想謀害親夫嗎?」 「少來,人家還未嫁給你!」舞影不加思索道。 「是嗎?你的身子早已被我看過、摸過,甚至佔有過了,還不是我的妻子嗎?」 「你……」他露骨的言辭讓她臉頰燒燙,這魔魅的男子,她認栽了。 「討厭……討厭啦!」她羞惱地捶著他的胸膛,俏臉緊緊埋入他的肩窩。 「哈哈……」冷單倣縱聲大笑,翻身將她壓制在身下,熱烈索求她柔嫩的紅唇。 他霸道卻不失溫柔的吻,輕易地勾走了她的理智,她開啟牙關,引他做更深入的糾纏,直到他喘息地放開她,並在她的唇灑下一連串細碎的吻。 「你把我帶壞了。」舞影撫著有些腫脹的唇瓣,半嗔道。 他明白她的意思,和他相處的日子愈長,她與昔日那靜沉的殺手形象便漸行漸遠,她幾乎不認得現在的自己,喜歡上現在的自己。 「我喜歡帶壞你。」他深情款款地低語。 伸手撥開他垂落額際的髮絲。「倣,謝謝你。」 「要謝我,得用別的法子。」 他再度俯首截住她的唇,這次他會以他的標準,要足這個令人銷魂的謝禮…… 「咦?那是什麼!」陪同冷單倣在崖谷底尋訪名花異草的舞影,眼尖地發現原不屬於這兒的東西。 拿起鑲有銀質金屬邊的木牌,將之正反面打量之際,不由得噗嗤一笑。 「笑什麼?」冷單倣自背後圈上她的腰肢,他喜歡這清淨自然的兩人世界。 「哪,你瞧……」舞影將手中質地上好的木牌舉高,讓他能清楚看見上頭刻的字。 詐死逾半年,實屬過分,再不現身,魅影自理! 看完,冷單倣搖頭輕歎:「唉,什麼生死至交嘛,才半年而已便按捺不住性子了,真是交友不慎啊!」 「你的朋友怎麼知道你沒有葬身崖底呢?萬一你真的死了,那怎麼辦!」 冷單倣無畏地聳肩。「他們知道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不會吃虧,因為他們會幫我報仇的。這個木牌是後戮留下來的,表示之前他已帶人下來搜巡過了,既然沒找著屍首,表示我正活得好好的;只是他沒料到我會拖他半年的時間,這是他下的最後通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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