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若雨塵 > 戀舞閻羅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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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影凝神望向仍仰躺在綠地上的冷單倣。他的雙手交在於腦後,口裡含著一根草梗,一副天塌下來也與他無關的閒適樣,令人無法介入他的天地中。 她靜靜地等著,仍是不回話地等著。 唉!冷單倣在心中哀歎,算是他上輩子欠她的吧。 他總是對她狠不下心。「有話對我,就靠近點吧!」 舞影被動地來到他跟前。她不喜歡與他靠得太近,因為他總是讓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緒。 她僵直的身軀,惹來冷單倣戲謔的笑容。「當有人對我說話時,我不喜歡仰首望人,那樣子讓我喘不過氣。」 他指指身旁的空位。「躺下吧!今晚的星辰美極了。」 舞影如他所願地躺下。她在心中告訴自己,她只是因為有求於他,暫時順應他罷了。 當她的視線觸及一望無垠的星空時,她頓時明白,他是對的。今晚的星辰,真的美極了。 近在眼前的繁星,綻放著光彩奪目的光芒,仿佛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事實上卻是那麼地遙不可及。 她早已忘了有多少年沒有像現在一般,放任自己的心,無拘無束地觀看星辰了。當她找著了她所熟悉的星辰時,被塵封的記憶與喜悅,瞬間傾巢而出,柔化了她的冷顏。 若此刻和她一同觀星的人是「她」的話,不知該有多好!她喜歡聽她用柔細的嗓音,如數家珍般的將天上的星辰-一點名;她更喜歡她那雙晶亮如星的雙眸,可惜…… 「在想什麼?」他喜歡無意間流露出真實性情的她。 此時的她,溫馴而無害,像極了亟需人呵護的金絲雀,而非教人怯步的猛獸。 太過於貼近她的俊顏,灼熱的氣息擾亂了她的呼吸;他總是能在她失神之際,趁虛而入。 不加思索而揮出的手,被包人一溫厚的大掌中。 「嘖!動不動就賞人耳刮子,以後誰敢娶你呢?」她的手好柔軟,想不到練武的女子,手竟然能如此柔細。 相抵的身軀,雖隔著衣衫,舞影仍可感覺到他透過來的體熱,正讓她的身子泛起一陣陣莫名的酥麻。她輕啟紅唇,想斥責他的逾矩,卻教人密密地封住。 她的紅唇比她的手更加柔軟,教他一沾上便貪婪地吸吮屬於她的美好。透著馨香的唇瓣,宛如沾了蜜似,令他流連忘返…… 靈巧的舌扳開了她的牙關,吞沒了她的抗議,品嘗著無人採擷過的甜美。原本只是淺嘗即止的吻,卻讓她的生澀牽動起更深的欲望。 「啪!」舞影使勁地摑了他一巴掌,紅腫的手與冷單倣臉上清晰的五指印相互輝映。 「一巴掌換一個吻,得!」冷單倣似笑非笑地瞅著紅霞滿布,仍自不停喘息的她。 他翻身坐起,順手拉了她一把。「名字。」 「什麼?」舞影仍無法平息急速跳動的心。 「你的名字呀,總不能挨了人家一掌,連她姓啥名啥也不清楚吧?」冷單倣撫著紅腫的面頰。 「舞影。」舞影努力讓語調持平。 「魅影門中月影堂的堂主?」他早猜到她的身分必定不低,但沒料到是堂主親自出馬。「你找我,是想要我救誰?我可先聲明,我不救男人。」 舞影困惑地蹙眉。她知道笑閻羅救人全憑自己的好惡,卻從沒聽聞過他有不救男人的規矩。 看出了她的疑惑,冷單倣佯裝沒瞧見。他並沒有不救男人的規矩,只是近來他不想與男病患有任何的接觸;全因為了救他的拜把兄弟滕馭,已耗費了他十多年的光陰,他可不想再拿個十年的時間,與另一個男人朝夕相處,屆時他肯定會由笑閻羅變成哭閻羅。 「她是女人。」所幸他沒有不救女人的忌諱。 「對你而言很重要?」 舞影的臉上,不自覺地鍍上一層柔光。「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他相信,因為她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 「你要我救她,而不是救你?」 「救我?」舞影的眼中掠過一抹希望之光,隨即又隱遁於冷漠之後。「我的病治不好的。」她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那是你說的。」冷單倣沉下臉道。 「你是說……」 「我並未說什麼。」冷單倣打斷她的話。他對於她毫不關心自己的態度感到極度不悅。 舞影斂下眼,為著自己方才的心情變化覺得可笑。 冷單倣支起她的下頷。「若我只願在你與她之間選一個來救,你要我選誰?」 「選她!」舞影毫不遲疑地回答。 「哼!白問了。」冷單倣轉身便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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