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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他氣呼呼的別開勝,靜又斟了半杯茶。

  「喝吧。」

  「不要叫他的名字!」

  咕嘟嘟的喝完,「不要當我是小孩子。」

  「你長大過嗎?」靜歎口氣。

  他強硬的把靜抱到膝蓋上,「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他——把摔了墨鏡,「看我!我已經是日本的萬鬼之王了!」

  「那是因為日本黑道沒有能人,一個小鬼頭就能統治他們。」靜任他抱著,再歎口氣。

  唉?

  「我讓你看看我是不是小孩子!」他一面蠻橫的物她,一面扯著她的前襟,他想到山本雄之魁梧雄壯的身影,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努力的鍛煉,還是不夠渾厚,不是說君子不重則不威嗎?

  「我不要你想著山本雄之!」他野蠻的侵入靜嬌嫩的嘴,吻得她的唇都腫了,「看著我!想著我!我不允許你想任何人!」

  靜有點喘不過氣,「……你接吻的技巧怎麼都沒進步?」

  什麼!

  他正想進一步證明證明他的接吻技巧,市川在門外咳嗽了一聲。

  「做什麼?」粗暴的聲音連市川都瑟縮了一下。

  「總長……等等有迅獅的董事會議……」

  「叫他們去死!」更粗暴的聲音傳出來,市川的頭都痛了。自從深雪十一歲以後,就沒看過他這麼孩子氣的亂發脾氣過。

  「怎麼?我是妲己?偏偏我姿色又平凡。」靜掙脫一些,她肺裡的空氣快被深雪擠完了,「這個姬君當的沒意思,前面都快冠『亡國』二字了。」

  深雪粗喘著,深深的看著靜。

  忍不住摸摸他的臉頰,「去吧。我會在這裡。我答應你,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離開。」

  他戀戀的撫著靜的唇,「我會回來印證的。」

  深雪一離開,這個宴客廳突然變得很大、很空曠。靜輕撫著自己紅腫的嘴唇,心底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低頭看到自己敞開的前襟滿是深紅的吻痕,一地狼藉的碎碗破杯,突然笑了起來。

  剛剛的情景和對話……實在不像久別重逢的戀人哪。

  聽見靜清脆的笑聲,外面的人倒是滿頭霧水。

  一離開宅院,深雪又恢復那種冷漠自持的樣子,可見只在姬君的影響下,他才會短暫的失控。

  市川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憂。他服侍深雪已經有十幾個年頭了,一直覺得他超齡的早熟和深沉。當別的孩子還熱衷嬉戲的時候,他已經在會長嚴厲的教育之下,眉頭都不皺。

  不管發生什麼事故,他都能冷靜沉著的處理。深雪十八歲從臺灣回來以後,更連表情都沒有了。會長要他到美國受特訓,市川爭取要跟他一起前往,會長卻嚴厲的制止他。

  「如果連這關都闖不過,」會長待孩子如恨賊寇,「當什麼繼承人?還是乖乖死在異國輕鬆點。」

  等他受完特訓回來,原本只是冷漠不多言的少爺,簡直像是優雅的野獸一樣,全身充滿了殺氣。

  他變得冰冷、無情。有時看著地俊秀的五官,會有大理石雕琢的錯覺。

  以為他這一生都得這樣度過,沒想到姬君的出現,讓他顯露出人性的一面。

  人生的際遇,誰能瞭解呢?遍尋不獲的靜小姐,居然以姬君的身份,出現在少爺的面前。

  這對少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的確以姬君為人質,鹿島會只能俯首稱臣,但他也知道,鹿島會不滿的情緒已經一觸即發。畢竟奉為神明的姬君又是會長的未婚妻,居然被扣留在鬼塚聯合,總長還揚言不生下下任姬君不肯放人,這種侮辱,鹿島家的死士不會沉默的。

  雖然知道不妥,但是深雪少爺卻是這麼快樂(?)。

  還有謀殺鹿島夫人和放冷槍的兇手……姬君交出來的兇手肖像,幾經比對,又是令人頭痛的人物。

  「這是可能的兇手。」他將資料遞給深雪,「關西右京組的特攻隊隊長右京蘭。」

  「可能?」深雪冷笑,「根本就是他了吧?」

  隔著照片,那男子的眼神還像是在挑釁,眼底有著嗜血的清光。

  「右京組大概也出事了。」深雪翻翻他的資料,「養著這樣的豺狼,不被反噬才奇怪。」

  「右京組組長上個月就腦中風了。」

  「腦中風還是腦門挨槍?」深雪笑笑,「沒關係,正好我也需要發洩。」靜搞得他心煩氣躁的,「注意他。」

  他充滿自信地走出車外,像是準備出獵的獅子。

  工作時的全神貫注,才能夠讓靜稍微離開一下他的腦子。

  等告一段落,他立刻站起來,沒給那群董事拍馬屁的時間,也不像以前那樣冷冷的耍弄他們的阿諛。

  他急著回去看看靜。

  一想到剛剛靜接電話的無奈,他自己都會發笑。

  「先生,這是第十二通電話了,」靜一面默誦著「愛是恒久忍耐不發怒」,才能夠勉強心平氣和,「什麼事?」他們的話題幾乎都扯完,靜相信深雪連她晚餐吃了什麼都一清二楚。

  他問第十二遍,「你現在在做什麼?」

  短短的沉默以後,靜終於抓狂了,「我還能做什麼?我在跟你講電話!你以為我會多工作嗎?專心辦你的事行不行?別再打來了!」

  一想到能讓靜失控,深雪那樣歡欣的笑聲,讓市川覺得非常訝異,司機還差點撞到電線杆。

  他們總長會發出冷笑以外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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