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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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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島姬君……只可以流血,不能流淚。靜正坐著,手指緊緊地握成拳狀,緊到指縫滲出鮮血,在楊柳綠上面留下點點血痕。 比不上她心頭流的血。 這幾天,整個鬼塚聯合噤若寒蟬,連走路都不敢大聲。原本脾氣陰幫的深雪,更暴躁得人人遭殃,所以一郎來的時候,正看到在外威風凜凜的鬼塚聯合,個個躡手躡腳的走路。 如果不是想到等等要面對的狂風暴雨,他真的會笑出來。 要不是奈奈美逼著地前來探情形,他真的不想去搗那個馬蜂窩。為什麼?為什麼他高中和大學都得遇到剋星呢?讓奈奈美欺負了三年還不夠,上了大學還得讓深雪折騰?若只折磨過高中和大學也就罷了,出社會這麼久了,還是離不開這男女兩魔頭的魔掌…… 正自怨自艾,身後傳來冷冰冰的聲音,「杵在這裡做什麼?到底敲不敲門?」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翻翻白眼,認命的轉過身來,難怪整個幫會戰戰兢兢,深雪現在用殺氣就可以殺人了,不用眼睛。 「你又不在裡面,敲什麼門?」真糟糕,連老爸都一副死人臉,這下事情大條了。 深雪冷然的看他一眼,「又有什麼事?」 「沒事不能來找你喝茶?」他這身老虎皮連老爸都不怕,「其實……最寶生議員……你知道的嘛,公務員跟關說是分不開的。所以廳長要我幫個小忙。」 「你跟寶生奈奈美不是高中同學?」深雪若無其事的說,一郎的頭皮都發麻了,就知道瞞他不過。他悄悄的在心裡劃十字,若能逃過這劫,他馬上改信基督教,「也對啦……誰請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人家的姬君扣留,還不讓任何人探視,這個這個……」 深雪的眼神犀利,「你別想轉移話題。寶生奈奈美來找我談開發案的事情,是你指點的門路?」 一郎發誓,深雪一定正想著要用幾號水泥桶。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他硬著頭皮回答,「對。」 「真是好同學。」深雪聲音意外的溫柔,這下子一郎覺得自己的脖子涼了一圈,「你明知道我找靜找得這麼苦,居然連點音訊都不透露,嗯?」 「喂喂喂,我可是事先一點都不知情!」他舉起手,還是投降比較快,「奈奈美什麼也沒跟我說,一直到靜子來你這兒才告訴我的!我還被她敲了好幾頓竹杠耶!你們可不可以行行好,不要每個人都對我發脾氣?我很無辜耶!」 深雪的臉色稍霽,「算了。想來你事先的確不知道。你回去告訴寶生奈奈美,靜還好。我會把『鹿島姬君』好好的供起來,叫她不用瞎操心。」聲音還是止不住暴怒。 「老弟啊……」他對這個跳級念大學的天才同學沒轍,「你何必生這麼大的氣?不過就是婚約嘛……」 「不過?」這下他的火氣整個都上來了,「不過?她居然會看上山本雄之那混蛋?!居然把他排在我前面?居然還想嫁給他?!你信不信就算他在牢裡,我也可以宰了他?」 「你不要把警察看得那麼無能好不好?」他實在受不了這個被忌妒沖昏頭的同學,老天保佑,事後可不要讓他發現自己知情不報,「老弟啊,你跟我說什麼來著?你不是說,不管她嫁了誰,你都要想辦法把她贏回來?現在她連嫁都來不及嫁……」 「誰說她還能嫁?!」深雷暴躁的聲音穿過好幾重牆壁,「我一想到她躺在雄之那王八蛋的臂彎裡……我……」他俊秀的臉扭曲得真是猙獰。 「原來最忌妒啊……」一郎搔搔頭,「如果真的忍受不了,就讓她回去嘛。」 「想都別想!」深雪鐵青著臉。 「要不然,把她沉到東京灣好了,你不是很習慣這麼做嗎?」 深雪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想先嘗嘗灌水泥的滋味嗎?」 「你很跩耶!」一郎覺得這個人不可理喻到極點,「要不然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怎麼樣?深雪突然愣了一下。是呀,我想怎麼樣? 「……也不想想人家大半的青春跟你耗光了,沒音沒訊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另行娶嫁了?」這個同學死腦筋到極點,「現在都多少年紀了?還不准人家追求幸福勒!誰知道你會想她想這麼久?連我都覺得可以列入世界十大奇跡了。說來說去,還得怪你太悶葫蘆裝大方……」 「還是我的錯囉?」他的火氣降低了。 「你自己仔細想想吧。」一郎偷偷抹抹額上的汗,呼,真是險過剃頭。「你好好想想吧,我要回去覆命了。」一溜煙的跑掉。 他靜靜的坐了很久。一面思量一郎的話。 我想怎麼樣?希望靜一直為我守身嗎?我沒給靜任何承諾。我一直以為她懂。 不說,她怎麼懂呢? 深雪沮喪的走來走去,市川看得頭昏,「總長……」 「備車。」深雪停住了,「我要回去。」 回到靜在的地方。 遙遙看著她,寂寞瘦削的背影。她的寂寞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自己,難道是為了山本雄之? 他的心幾乎糾結成一團,狠狠地呼吸,才能夠順氣。 她回頭,神情仍然漠然。 「靜。」 「鬼塚總長,有什麼指示?」 「不要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深雪幾乎暴跳。 「要不然得用什麼口氣?我以為,囚犯用這樣的口氣是適當的。」靜別轉過頭,繼續望著窗外。 「靜,你變了。」該死的山本雄之,我不會讓你活著出監獄! 「深雪,你也變了。變得跋扈,不可一世。」靜蕭索的笑笑,「其實這也是應該的,世間惟一的不變,就是永遠的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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