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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是自己的錯……

  是的,都是我的錯。還真別過臉,微笑,眼淚蜿蜒過沒有表情的臉。我明明知道……明明知道……

  我為什麼還相信了……

  輕輕拿開阿健的手,輕輕撫摸了阿健的臉。

  「最少,我們不會再吵架。」

  回到家,她筆直的走進自己的房間,軟軟的,癱倒在地毯上,睡著了。

  被鬧鐘吵醒的時候,她還呆呆的躺在地毯上。

  若是以前,大約會跑到楊瑾那邊哭訴。現在……

  呵呵……去跟誰哭訴呢?這是我的人生……我和少女還真的人生。

  想到這裡,她又振作了點,起身上學,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這個時候,她就慶倖和阿健的系所離得很遠,不會常常見面。後來,她聽說阿健和他的學妹一起,但是不是上回她看見的那一個。

  「很好奇吧?」小七對她冷笑,「阿健現在的學妹。」她丟了張照片給還真看。

  那眉眼神情,和以前的還真頗為相似。

  她心裡一陣刺痛。

  小七冷笑幾聲,「真可憐,就這樣被拋棄了。你要照片嗎?送你吧。」

  還真沒說話,注意到來接小七的,是衛青。

  下次去道館的時候,她跟衛青說,「教練,你現在跟小七一起嗎?」

  衛青倒是嚇了一跳,還真向來不假辭色,居然主動跟他說了話。

  「不,只是普通朋友。」如果和還真比,當然小七只是普通朋友。

  「那好。」還真笑笑,將手插在衛青的臂彎,「等等去看電影吧?我晚上沒事。」

  誰都好。

  只要有人陪在我身邊,誰都好。我不要孤單一個人。也不想回家。

  父親……父親也要再婚了……還真的眼淚卻掉不下來。

  應該恭喜的,不是嗎?

  費心經營的父女關係,終究不敵愛情的偉大。

  但是愛情……愛情的期限多久了?就算能夠導向結果……結婚了,又怎樣?重頭被剝削一遍?

  到底……我的重生,有什麼意義?

  還真覺得累。

  幾次打球和練跆拳道時暈倒。每次瀕臨昏迷的時候,總會聽到少女還真的哭聲。

  我若這樣放棄了……少女還真就沒有機會了。

  於是她疲累不堪的又睜開眼睛。

  還真變得很用功,尤其當她發現小七也非常用功的時候,她比小七用功好幾倍。

  兒子?

  我邱還真,今年不過近二十,哪來的兒子呢?

  衛青跟還真大吵,還真冷冷的說:「你跟簡紅秀呢?」

  衛青不禁語塞。他跟簡紅秀這些年一直藕斷絲連,也不是他多麼喜歡紅秀,只是紅秀既然來找他,衛青當然沒有拒絕的必要。

  還真沒有理他,自顧自的走了。

  和天平一起又怎樣?

  這是我的人生,這是我和少女還真的人生。我要愛誰,我要恨誰,我要振奮或頹廢……都是我們自己的人生……

  看見小七忿恨的擋在眼前,還真只是冷冷的看著。

  「你……你什麼都要搶我的……」小七的聲音低沉,冷靜而逸發著瘋狂的氣味。然後在期末考的時候,將小七打敗了。

  只剩下這件事情能振奮她的神經。

  還真殘忍的嘴角上彎。

  她恨小七,不管是為了少女還真,還是為了她被誣陷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若不能強烈的恨著某人,她擔心自己不知道怎麼過下去。

  甚至,她對天平微笑,大方的答應了天平的邀約。明明知道,天平已經改變目標,跟那個烈性子的美貌學妹成了男女朋友。

  還真是故意的。

  看著小七忿恨到鐵青的臉,她覺得,非常非常的痛快。

  和天平約會了幾次,還真漸漸淡忘了天平和自己的關係。

  不怎麼樣,對吧?

  「哦?」還真抱著天平的手臂,嘲笑似的看著她。

  「不管是阿健,還是衛青……還是天平學長,你都要搶……你都要搶……」

  小七抽出磨得雪白的水果刀,「早在前年,我就該殺了你,不該讓你活下去……你這敗類……」

  天平扭曲著臉狂叫著,「不幹我的事!不幹我的事!都是還真誘惑我的!」轉身逃跑。

  小七沖過來,還真幾乎來不及閃躲,就讓冷冰冰的刀刃,火熱的插進上次她刺入的舊傷中。

  這次插得比上回深。

  還真咳出一口血,噴了出來,霧然的,眼前一片赭紅。

  少女還真瀕死的恐怖回憶重新播放一遍,照樣嘲笑著小七的還真,當頭讓她用美工刀插進了胸膛。

  傷口火熱的痛著,前額冰涼,後腦發麻。心裡空落落的,還真感覺自己就要死去。

  往事不住手的回轉。

  還真軟軟的倒地,聽覺開始遲鈍,只聽到身體跌落時的那一聲……

  碰。

  意識紛亂,她開始離開這個血流不止的軀體,聽不見聲音的她,卻看見小七瘋狂的大笑,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揮舞著沾血的刀,最後讓警察制伏。

  看見第二次死亡的身體被救護車帶走,氧氣罩,徒勞的輸血。

  無止盡的時間和空間不住的切換,在縫隙中,身不由己的被時空激流帶著飛奔。

  她看見了小七最後在精神療養院度過,紛飛的病歷中,看見小七從國二就有精神分裂的傾向。

  天平……

  循著思念的絲線,回溯生前的丈夫兒子。天平自從背棄還真逃去後,在無止境的悔恨中,成為一個懦弱的人。

  丈夫在不景氣中被裁員,和第二任妻子離婚。

  想睜大眼睛,看看修身,卻怎麼也沒看到,就讓激流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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