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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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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兩人千言萬語,總是哽在喉嚨裡。 「車子讓你開。」他把愛車託付到她的手裡,「車子怎樣都無所謂,你要好好的。還有,要夜遊也沒關係,記得帶個伴去。」輕輕掠掠她的髮絲。 「你知道?」她嬌嬌的臉孔總是蒙著輕愁。 「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輕輕的擁她,好一會兒,若櫻才抱住他,「我永遠不會贏,對不對?」 他們都知道敵手是誰。 「她是我母親。」吻吻她的髮際,「但是我會保護你。」 看著他的背影,若櫻突然沒有把握了。 明年暑假嗎?明年暑假他的母親還是可以隨時將他召回。只要他的母親對她不滿意,隨時都可以。 拖著千斤重的雙腿,回到車上,她疲乏的趴在方向盤上不動。殊為不知道,她瞞著大家真的跑去考學分班,毫無意外的落榜了。望著一枝獨秀的國文和個位數的其他科目,她不明白自己的腦袋出了什麼問題。 連這個基本門檻都沒跨過,她和殊為真的有未來嗎? 我不是他的原型女人,也不是他媽媽渴望的媳婦。還沒正式交鋒,她已經慘敗了。 慢如龜的回到玉裡,她回家仔細練埋頭苦睡神功,試著睡忘相思。只有每天殊為打回來的電話能讓她開心五分鐘,然後又無精打采的回床上窩著。除了上班吃飯,哪裡也不去。 她的委靡,樊玉堂看在眼裡,心裡雖急,但是暑假要過去了,他也得回去開學,盯了一整個暑假,他只顧著隨著若櫻的憂歡而憂歡,卻忘了向她表達心裡熱切的愛意。 嬌柔的小櫻,意氣風發的小櫻,憂愁的小櫻,哭著的小櫻……他這個暑假頭一次沒有打架沒有「軋」車沒有賭博,沒有PUB沒有搖頭丸沒有女人。只有無止盡的青翠和甜脆如富士蘋果的嗓音相伴著,無憂無慮的奔馳在花東之間。 望著二樓眺望的纖細影子,他知道,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神奇的暑假,和宛如雙重性格的少女。 他丟了顆小石頭引起她的注意,不巧打中她的額頭。 慘了。 雖然不想看到她死氣沉沉的樣子,但也不想被怒火高張的大姊追殺呀! 「輕點!輕點!」他抱頭鼠竄,「看在我就要回家的份上,可不可以輕一點呀!」大姊纖細歸纖細,她的拳頭可不纖細。 「回家?」她的拳頭懸在半空中,心裡空蕩蕩的。是呀,這個熱鬧的暑假就要過去,曲終人散。 「……有沒有開車來?」她狠狠地K了玉堂一下才問。 揉著頭上腫起來的包,「當然有啊。」 「來『軋』一場吧。」她嬌脆的聲音像是永遠的少女,她吹出響亮的口哨,「你不是很想跟SC430『軋』一場嗎?」 「叫狗啊?」本來打算睡覺的峻堅拉長了臉,「不要老用口哨叫我!」 「來『軋』一場吧!」她伸出食指,擺出挑戰的姿勢,「敢不敢?」 「呸!」被激怒的峻堅,瞌睡蟲早丟到天不吐去了,「『軋』輸你還用做人嗎?」 奧迪A4、SQ430、Z8一字排開,引擎在花東公路上怒吼。 「目的地呢?」 就算這場戀情有終結的一天,我也要自己昂首闊步的走下去! 「鵝鑾鼻!我們去鵝鑾鼻看日出!」 引擎呼嘯,風馳電掣,掌握方向盤的時候,自己就是自己的主宰。她確定自己戀車愛車到底,最少還有車可伴隨她。 刮著自由的風,我就是公路上的女王! 「莊殊為!你最討厭了!」她一路大叫,「我愛你!莊殊為!」一面抹去臉上的眼淚。因為你存在,所以我才被綁住困住,卻這麼甘心情願的控制自己的速度呀…… 直到鵝鑾鼻,燦爛的朝陽吻幹她的淚珠,又讓痛哭的玉堂勾引出來。 明年的暑假永遠不會是今年的暑假。 接到雲真的電話,正是多雲卻晴的日子。她正困在夢境裡掙扎,聽到電話,她從床上滾到地板,發出吭哩匡琅的聲音。 「喂?喂?小櫻?你還好吧?」雲真的聲音依舊溫柔,有些焦急,「慢慢來,不要慌張。」 一隻嫩嫩的小手困難的攀住床,冒出亂髮蓬蓬睡眼惺忪的小臉,「嗯……啊……我……我沒事……」甩了甩頭,「雲真?雲真!嗚嗚……」殊為已經兩個禮拜沒回來了。 想想她在電話那頭的慘況,雲真不禁微笑起來。她漸漸瞭解遠在臺北的殊為為何掛心到這種地步。 「雖然是禮拜天……快中午了,還在睡覺?」她的聲音仍然有著水樣溫柔。 「反正……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好做……」若櫻沮喪得幾乎死掉,早知道戀愛甜美,相思這麼痛苦,她才沒那種膽子跳進去。 比生大病還糟糕!連醫生都不知道該找誰。 「……要來找我喝茶嗎?」雲真微笑著,「下午我休假。」 天空冉冉著雪白的雲,毒辣的九月太陽被阻隔在雲層之外,只有雲淨和碧空。「我們去走走好不好?」這樣繼續在床上「生大病」,她實在受不了了,「我們去溪邊?」 「不熱嗎?」雲真有點好笑,這孩子,似乎定不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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