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任無雙 > 大飛龍與小螞蟻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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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堅持送我到醫院,騙醫生說我是出了車禍。我不知道醫生心裡對我身上的傷勢是否有懷疑,不過我已對我父親所建立的家失望。當我可以離開醫院時,我要求轉學離家,我要靠自己生活,半工半讀的,再加上母親偷偷給我的私房錢,我讀完了高中、大專的課程。 「起先我父親和祖母完全不同意,但是這一次我母親為了我變得很堅強,她對我父親說:「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我到法院告你,另一個則是讓紫瑩走。我相信以我手上的證據,經過法院判決後你失掉的會更多。』因為這樣我父親才不得不讓我離家,而且從此以後當他要動手時,他會有所顧忌,我母親也少受不少苦。 「這種事我從來沒向人提起過,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你。」林紫瑩看著王硯雋說。 他歎了一口氣,「並不是每一個男人都像你父親,世界上仍然有許多好男人,而且我向你保證,也許我會和男人打架,但我從來不打女人。」 「是不值得打,或捨不得打?」她偏著頭問。 「這個問題要看是針對什麼樣的女人來回答。對你,我是捨不得打,而有些女人很可惡、很該打,但是不值得讓男人動手去打。男人的體格和體力天生就比女人大,這種力量該是用來保護比他弱小的女人,而不是用來欺淩女人的。其實會打女人的男人,心理或多或少都有問題,而他們共通的性格則是欺善怕惡,只敢欺負比他弱的人,而不敢惹比他強的人。」王硯雋說。 「有時候我在想,我父親會變得這麼暴力,是否和我祖母的默許、母親的容忍有關?也許當他開始動手打我母親時,他多少還會怕我母親講出去,下手總是有點顧忌,後來發現我母親把被丈夫打視為恥辱,而不敢張揚出去,所以他一犯再犯。我們社會上很多人,對婚姻問題仍抱持著傳統的觀念,這個觀念幫不了婦女,反而繼續助長施暴者,受虐的女人得不到實質的幫助,她們只好縮回無可奈何、自我犧牲、認命的理由裹。 「更有人認為女人挨打總比離婚好,我們的法律並沒有保護受害者,也沒有站在受害者這一邊,雖然社會上已設了一些機構來處理這一類的事,但是對受害者而言仍是不夠的,我們的社會只能呼籲再呼籲,可是卻沒有具體的設施來保護她們。」林紫瑩感慨的說。 王硯雋盯著她,很專心的看了一會兒,問:「你想幫她們嗎?」 「想。」她斷然的回答。 「那你又多一個和我在一起的理由了。」他一直不放棄說服她留在他身邊,「很多事情並不是光想就能成功的,若沒有錢什麼事都做不了。」他很實際的說,「而以我的能力和商業頭腦,我一定能賺足夠的錢,支持這一類的公益活動。」 「我知道。」林紫瑩有些洩氣的說,又問:「你知道了在我背後的這些「醜事』,為什麼還不改變你的決定?」 「傻女孩,你有什麼錯呢?」王硯雋表情嚴肅的問,接著又說:「人沒有選擇父母的自由,誰都不能決定出生在哪種家庭。雖然有些話說出來像是唱高調,但最重要的結論是,走出陰影,活出自己。」 她還是很不明白,「為什麼是我?我相信還有其他許多女人會喜歡你,陪伴你的。」 「你這算恭維嗎?」他很懷疑的問,「或只是替你自己找藉口?」 「沒什麼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挑上我?」林紫瑩腦筋似乎轉不過來的問。 「我相信我已說過了,我喜歡你對我的忠誠、信任、與真心的友善,這是我對女人的基本要求,很多女人都做不到,而你恰好俱備了。」王硯雋已重複得有點不耐項了,但仍然對她保持著高度的耐心,這是他以前從沒做過的。 他的說法一點都不夠羅曼蒂克,林紫瑩有些失望的認為。 這時餐廳的服務小姐走過來,對他們說:「抱歉,我們快打烊了,請先結賬好嗎?」 王硯雋接通賬單看了一下,給一張幹元大鈔後說:「不用找了。」說完拉起林紫瑩走出咖啡廳。 一走出咖啡廳,他們才發覺時間真的已經很晚了,街上所有的店鋪都已打烊。一輛計程車看到他們停了下來。 林紫瑩手一揮,計程車又開走了,她對王硯雋說:「我想散步走回去。」 一進到飯店房間,王硯雋就問:「你有心事?難道我真的那麼難以令你接受嗎?」 「不是。」林紫瑩搖頭說,感覺自己沒來由得想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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