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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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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急,時間不是還沒到嗎?說不定以沅正在來這裡的路上,我們再等一下。」沈文琦安撫著兒子不安的情緒。他會著急、擔心的心情她很能瞭解,唉!誰叫他有些缺憾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約定時間已經到了,宣以沅依然沒有出現。她一向是個很準時和遵守約定的人,一定出了什麼事,才會還沒來。 想到這,言炫拓再度拿起手機猛撥,但依然是沒開機的訊息。 「你打個電話到她家,問看看她是不是出門了。」言兆立提醒兒子。 「我不知道她家裡的電話。」他怎麼會這麼胡塗,就算她說要出來接他們,也該記得問她家裡的地址和電話,否則現在也不會在這裡乾著急。 「那我們就再等等,也許她就快到了。」 而這個也許,讓他們又等了兩個小時。 不得已,言炫拓只好請司機先載父母回臺北,他一個人留下來繼續等。 言兆立也覺得他們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最後還是聽從兒子的建議,與妻子先回臺北。 這其間,言炫拓打了無數通電話,問遍了宣以沅所有的朋友,卻沒有人知道她鄉下家裡的電話和住址。 現在每個人都有手機,有事聯絡以打手機最方便找到人,也因為如此,往往遺漏了手機還有關機的功能,以及電話沒電的缺失。 他相信她不會無緣無故將手機關機,最有可能就是沒電了,但就算是手機沒電,她也早該到了。 難道是她發生了什麼意外嗎? 他感到既焦慮又不安,卻只能待在原地等她——從早上等到下午,從下午再等到黃昏,然後從黃昏又等到黑夜。 等到最後,他知道就算再繼續等下去,她也不會出現。 只是為什麼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最後,他只好請司機先載回臺北,再等她的消息。 宣以沅推開相約一生的玻璃門,杜佳倫和許恬寧一見到她,馬上將她拉進裡面的小辦公室。 「以沅,你到底是怎麼了?一聲不響地突然失蹤一個星期,你知不知道言炫拓急得快發瘋了。你們不是決定要結婚了嗎?」個性急躁的許恬寧,劈哩啪啦問了一堆。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依你的個性,你不會突然躲起來。」細心的杜佳倫發現了她的憔悴。她瘦了許多,臉上也不如以往紅潤有光澤,蒼白得就像剛生過一場大病似的。 「你們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他還好嗎?」上一代的恩怨情仇,讓她不得不忍痛與他分手,但她還是沒辦法不擔心、不在乎他。 那一晚,宣以沅整夜沒睡,眼淚流到天亮。她明明知道在這整個故事中,她和炫拓是最無辜的兩個人,怪只怪命運的捉弄,為什麼他們兩人的父母會有這麼一段過去。 而她那來不及來出生的哥哥,不也被無辜的犧牲了他來到這世界的權利。 爸爸是說過他會尊重她的決定,然而,她能自私地將自己的快樂和幸福建築在父親的痛苦上嗎? 不,她做不到,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她已經殘忍的將早已結痂的傷口挑破,怎能在傷口上繼續灑鹽。 她不能,不能呀! 「他怎麼可能會好。」許恬寧每次看到言炫拓來這裡詢問好友的消息時,那擔心、害怕的神情,就覺得他好可憐,「你再不回來,只怕你得到瘋人院去看他了。」 「以沅,你別聽恬寧誇大其詞,不過他真的很擔心你,整個人瘦了不少。」杜佳倫安撫著她,「不過,我看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好了,我先打電話通知他,免得他真的急死了,到時你還沒披婚紗,就先成了寡婦。」許恬寧說著就拿起話筒要撥號。 宣以沅更快一步將話筒搶過,掛上。「不要告訴他,我不能再和他見面了。」 「為什麼?你們兩人熬過漫長相思,又經過不少風風雨雨,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決定共度一生,你到底是發什麼神經,非得這樣折磨一個愛你愛到心痛的男人。」許恬寧不解。 「我有不能說的苦衷,總之,我已經決定和他分手了。」 「事情有嚴重到非得和他分手嗎?」 宣以沅痛苦的點點頭,「我……」 「宣以沅,我真的是看錯你了。」潘玥竹進來剛好聽到這段對話,滿心的憤怒如一把狂燒巨火。 宣以沅倏然轉身,迎視她失望的眼神,「玥竹……」 「我以為你是真心愛著炫拓,所以我退出,真心祝福你們。沒想到你卻只是在玩弄他的感情,不,或許該是說是報復,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她一直是那麼喜歡以沅,沒想到她卻讓人如此失望。 宣以沅低下頭,無言的接受她的責駡,不為自己做任何辯解。所有的傷、所有的痛,就由她一個人來承擔就夠了。 就讓炫拓恨她吧! 潘玥竹走上前緊緊抓著她的雙臂,用力的搖晃著她,「你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解釋?」 「我無話可……」她的話尚未說完,潘玥竹一個耳光便毫不留情的甩了下來。 一陣刺痛感迅速在她臉頰上散開,但臉上的痛,卻依然抵不過心裡的痛楚。 「潘玥竹,你怎麼可以隨便打人。」許恬寧一把將她推開,並將好友護到身後。 「恬寧,沒有關係,是我不對。」宣以沅搖搖頭,越過好友再度走到潘玥竹面前,「如果這一巴掌能讓你氣消,我沒關係。」 「這一巴掌我是替炫拓打的,枉費他如此愛你,甚至在發生車禍昏迷時,心心念念的也只有你,而你既然不愛他,又為什麼要答應嫁給他,為什麼要給了他希望後,再將他從雲端上推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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