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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見大門未關上,她遂主動走了進去,看見相濯怏正聚精會神的揮舞著手中的畫筆,對她的到來毫無所覺。

  她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一筆一畫,精細的勾勒出畫中的人。沒有模特兒、沒有照片,他卻毫無遲疑的描繪出每一筆線條。

  或許是因為畫中的人早已深刻的烙印在他的腦海裡。

  時間不知經過多久,相濯怏才放下書筆,卻依然只盯著畫中的人瞧,眼神中溢滿無限的悔恨和痛苦。

  「為什麼不把她的臉清楚的畫出來?」

  安裴若的聲音響起,將沉浸在過往回憶中的他喚回。他站起來,離開畫架前,走到屋外,點燃了香煙,沉重的、大口的抽著。

  她也跟著出去,「愈是想要遺忘的事情,在心中卻是愈清晰,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勇敢的面對自己的心,面對自己的感情,而不是一味選擇毫無作用的逃避。」

  她宛如在傷口上灑鹽般,非得將他那化膿的創傷再補上一刀;化了膿的傷口若不將傷口割開將壞東西清除,傷是永遠也不會好。

  相濯怏聽見她的話,心微微撕痛,這女人是殘忍的,非得將他心裡的傷痛整個掀翻開來不可。

  「相先生——」

  一根煙很快地抽完了,他直接用手指撚熄煙頭,再將煙頭隨意的往遠處丟,能丟多遠就丟多遠。

  煙頭的火苗燒不痛他的手指,只因任何的痛,都比不上他心裡的痛!

  「你別再來了。」

  「相先生,你一向都是這麼拒絕別人對你的關心嗎?」

  「關心?」他轉過頭看著她,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社會上還有很多人需要你的關心,就將你的愛心送給那些真正需要關心的人吧!」這女人有雙可以將人透視的雙眼,如果和她多接觸幾次,只怕自己在她的面前將無所遁形。

  「對於上次我跟你談開畫展的事,你仍舊不願意考慮嗎?」

  「我說過我對出名一點都不感興趣。」

  「我這個人有個不好的習慣,愈是困難的事,愈想去挑戰,所以我還會再來。」反正她有得是時間可以慢慢的和他磨。「不過你要是改變了主意,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

  說完,安裴若上車離去。

  相濯怏凝視著遠去的車影,心中的傷痛更深了。

  為了趕設計稿,宣柏寰回到家,也都關在書房裡繼續工作。

  以前只有他們夫妻倆時,安裴若知道他在工作除了會端些喝的東西進來給他之外,便讓他安靜工作。

  但現在——

  「小濕,不要舔我啦,我會癢啦!」呈呈和小狗玩得不亦樂乎,一人一狗不停的在屋裡追來追去,除了關起來的書房外,其餘的空間皆成了他們追逐的遊戲場所。

  宣柏寰受不了,他被外頭的吵雜聲弄得根本無法工作,而這張圖的初稿明天就要拿給客戶看了。

  他丟下筆,拉開書房的門想叫呈呈安靜點,沒想到小狗竟快速的沖進了書房裡亂跑、亂叫著。

  「小濕,別跑了,我追不到。」呈呈也正想追進去,卻被站在書房門口的宣柏寰給抓住領子。「舅舅,你抓我幹什麼?你要幫我抓住小濕才對,它剛剛偷偷咬了我一口耶!」

  「周呈睿,你可不可以別在房子裡跑來跑去大吵大鬧。」

  「舅舅——」呈呈被他生氣的模樣給嚇到了。

  「舅舅要工作,你再不乖、不聽話,我明天就把小狗抓去丟掉。」

  「哇——」呈呈一聽,馬上嚎啕大哭,他的哭聲引來了在後陽臺洗衣服的安裴若。

  「怎麼了,玩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哭了起來?」她從丈夫那裡抱過他。

  「舅舅說要把小濕丟掉。」呈呈一見到最疼他的舅媽,馬上向她告狀。

  「舅舅跟你開玩笑的。」

  「他才不是開玩笑,我知道他一直都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小濕。」

  「舅舅當然喜歡呈呈,只是舅舅在工作,你和小濕太大聲,吵到舅舅工作,舅舅才會故意嚇你的。」

  「真的嗎?」他看了宜柏寰一眼,不太確定。

  「你乖,去把小濕抱出來,不要吵舅舅了。」安裴若將他放下,讓他去將小狗抱出來。

  然而,一件悲慘的事突然發生,令人措手不及!

  小狗用它銳利的爪子抓過繪圖桌上那張已經完成了一半的設計圖稿。

  宣柏寰見狀,整張臉都綠了一半,而呈呈還不知道小濕已經闖了大禍,又和小狗追逐著出了書房。

  「柏寰,這不是呈呈的錯,你別太生氣。」安裴若趕緊安撫丈夫,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就算他生再大的氣,也於事無補。

  「柏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來?」這一個月來他已經快要受不了了,妹妹再不回來,他鐵定會被呈呈搞到發瘋。

  「柏寰,別生氣了,我去替你泡杯參茶。」

  說來說去一切都該怪他自己,不該存有婦人之仁,一時心軟答應了呈呈養這只小狗,現在才會替自己惹來這樣的麻煩。

  第五章

  「柏寰,我們需要一些畫,是不是找個時間到裴若的藝廊看看?」胡允康問道。

  他們公司的案子有時需要一些畫作做搭配時,如果客戶並不要求一定要名畫家的作品,通常會去安宜畫廊挑選。肥水不落外人田嘛,有錢當然給自己人賺。

  「這又不是第一次去畫廊挑畫,這還用問嗎?」

  「我們現在是在配合你的時間,要不然你以為我們跟你說做什麼?」孟克揚沒好氣的說。

  「你們自己去就行了,要去之前記得先打個電話給她,讓她等你們就好了。」

  宣柏寰話一出,其他三人同時驚訝的睜大雙眼、張大嘴巴。

  「你們三個幹什麼?」

  「柏寰,你老實告訴我們,你和大嫂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駱天海關心的問。

  以前只要有機會到安宣畫廊,他總是當仁不讓、假公濟私的跑去和老婆約會,這回竟然要他們自己去,豈不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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