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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資格!」

  呵呵,宣柏筠在心裡冷冷一笑,這又是一本難念的經,她只是個不相干的外人,還是不要趟這渾水才是聰明人。

  「我想你誤會了,在今天之前我根本不認識她。我之所以會在那裡,是去面試家教的工作。」

  「家教?」

  「我不知道那個小三的小孩和你是什麼關係,只是我覺得他還那麼小,就得被逼去學習那麼多東西,對他來說太可憐了。」

  「哼!那是他生為相家人所該背負的宿命,尤其是他的母親不擇手段的只想佔有、奪取相家所有一切。要怪只能怪他投錯了胎、生錯了家庭。」

  聽完他的話,她竟莫名其妙地起了一陣寒顫。「你的心好冰冷呀!」

  相濯怏聽見她的話,臉色微微一變,原本已經夠冷漠的雙眸,此刻更加沒有溫度了。

  他又再次一口喝乾杯中酒,不再直視那雙澄澈晶亮的雙眼,生怕將自己內心深處那一抹壓抑的溫柔,以及那唯一能讓自己堅強去面對一切像冰石般的心,被她那充滿無瑕溫柔的雙眼給融化了。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在自己心中堆上一顆又一顆巨大的冰石,來冰凍你的感情呢?」

  「你是誰?」

  「我?」對喔!她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宣柏筠,你——」

  「你有勇氣挑戰嗎?」相濯怏快速打斷她。

  「挑戰什麼?」

  「挑戰融化我心中這塊巨大冰石?」

  「我不懂。」

  「你幾歲了?」

  「二十一歲。」

  他點點頭。

  「成年了,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啊?」

  他的話總是這麼無頭無尾,讓她很難猜透。

  相濯怏招來了服務生結賬後離開PUB,宣柏筠趕緊喝了一大口都還沒喝半口的柳澄原汁。連忙跟上。

  追出去後,看他已經攔了輛計程車,正在等著她。她只好硬著頭皮,跟著他一起坐上計程車。

  相濯怏跟司機說了個地點之後,便閉起雙眼,不再開口說話。

  宣柏筠乾脆利用這個時間仔細地將他看仔細。濃黑的眉毛,又長又密足以讓女人嫉妒死的睫毛,挺直的鼻子,微抿著薄厚適中的唇瓣,若是他能多點笑容、眉心別攏在一起,那就再完美不過了!

  就在她陷入遐想時,突來一個緊急煞車,讓她飛散的思緒再度回歸正常軌道上。

  天呀!

  她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讓別人知道,鐵定會以為她發高燒,神智不正常了。

  但望著他那鬱鬱寡歡的神情,心中說不出的沉重,她竟有著想讓他快樂的想法,她想讓他感染自己的快樂,讓他的心能飛揚。

  她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在心裡堆積了如此巨大的冰石,將他的心緊緊包裹起來,將自己孤立在那孤單的世界裡。

  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去融化他心中的寒霜,但她真的想替他敲碎冰冷,讓他的心能迎向陽光。

  半個小時後,計程車停下,相濯怏付了車錢下車。

  「這……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和天母高級住宅區有著天壤之別,用點誇張的形容詞,就好像是天堂與地獄。

  「我住的地方。」他走進巷子裡,爬上了最裡面一棟老舊公寓的階梯。

  宣柏筠看著那扇斑駁的鐵門,略微遲疑。

  相濯怏發現她沒跟上來,嘴角揚起了一抹笑,「要是怕了就回去。」

  「你又不是獅子老虎,有什麼好怕的。」她剛剛或許有些遲疑,但聽到他的話之後,她也不走了。

  她快步跟上去,樓梯間昏暗狹小又髒亂,每層樓的門外都擺滿了大大小小、亂七八糟的鞋櫃,和一堆放不進鞋櫃的鞋子。每走一步路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踩到了鞋子,輕則扭傷了腳,重則只怕摔破了頭都有可能。

  一步一腳印,慢慢地往上爬,直到來到頂樓加蓋的鐵皮屋,一陣陣秋高氣爽的徐徐涼風迎面吹來,真是舒服暢然。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只要一踏進這扇門,你就沒有後悔的機會。」相濯怏最後一次警告她。

  「我要會後悔就不會跟你來了。」若讓她大哥知道她跟個認識不到一天的男子回家,只怕會將她罵到臭頭。

  相濯怏佩服她的勇敢,只能說她是「七月半鴨子,不知死活」。開了門進去,打開門邊的電燈開關,漆黑的屋裡,頓時光亮。

  只見不到二十坪大的屋子裡,擺滿了無數畫作。

  宣柏筠被這滿屋子的畫給吸引了住,從小她對畫畫就很有興趣,無奈她沒繪畫天份,只好當一個欣賞者,繼續喜歡畫。

  「你是個畫家嗎?」

  「你喜歡畫?」他反問她。

  「喜歡,只可惜我沒有這方面天份,否則我就不念商業設計,改念美術系了。」她實在好羡慕會畫畫的人。

  「你隨便挑一幅吧!」他脫掉上衣,隨意地往一旁的椅子上丟去。

  「你要送我嗎?」她無法置信地再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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