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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官照晴不放心的交代,「有什麼事請打電話給我。」

  「你不用太擔心,我會照顧她。」

  忻炫彧並沒有送她回她住的地方,而是將她帶回他的豪宅。

  在計程車上,他發現她的眼神有些渙散,不發一語,整個人像是傻了、呆了般,他很擔心,卻只能緊緊握著她的手,不逼她說話。

  回到家,他先去泡了杯牛奶,又偷偷在牛奶裡放了一顆安眠藥,端給她喝下後,沒多久,安眠藥力發作,她很快的就沉沉入睡。

  在她睡著後,他打了個電話給卓浩峟,讓他轉告官照晴,自己將夙小襪帶回家,請她別擔心。

  他走過去,坐在床沿,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疼憐惜的摸著她消瘦的臉頰。

  他不禁重重地歎了口氣,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愛上一個如此平凡的女人。她的世界和他的世界完全不同,卻因一樁並購案,讓兩條線有了交會點。

  只是,他該如何讓這兩條線重疊在一起,成為一條線呢?

  一聲突兀的聲音響起,他趕快接起手機,離開房間到客廳去接,生怕吵醒睡著的人。

  「喂,我是忻炫彧。」

  「忻先生,你委託我們找的那個人已經找到了,只不過她在八年前認識了一個橡膠大王,嫁到印尼去了。」

  「有她在印尼的地址嗎?」

  「有,我等一下將資料傳真給你。」

  「謝謝你,費用的部分我會讓我的秘書匯給你。」

  「謝謝,有什麼問題,你再隨時打給我。」

  忻炫彧掛斷了電話,走到書房,傳真機的聲音隨即響起,隨即紙張慢慢地出來。他等完成了傳送後,拿起資料,仔細的看著A4紙上寫著的詳細資料。

  那一顆安眠藥讓夙小襪睡了個好覺,一直睡到隔天早上八點才醒來。雙眼一睜,發現自己睡在一間寬敞典雅的房間中,深咖啡色的被子,絲質的觸感,摸起來柔細舒服,讓她不由得將棉被拉高,嗅著棉被的淡淡香味。

  她知道這一定是忻炫彧的房間,昨晚他將自己從夜市帶走,就直接帶她回到這裡,她沒有抗議,那是因為她知道就算抗議,也沒有用,而且她累了,累到沒有力氣再和他做無謂的抵抗。

  她又在床上躺了半個小時之後才下床,赤足走在木質地板上,走出房間,她聞到一陣陣香味從廚房飄了出來。

  她走過去,倚靠在廚房的門板上,看見他穿著圍裙,動作熟練的在煮東西。這是她第二次見他下廚,第一次心中帶著憤怒,這一次,卻感到酸澀不已,眼眶微微泛紅。

  忻炫彧將火關掉,打算將剛煮好的稀飯端到餐桌上,一轉身才看見倚門而立的夙小襪。「你醒了,站在這裡多久了?怎麼不叫我呢?」

  「昨晚謝謝你。」

  「你再等一下,我再煎個蛋就好了。」忻炫彧將稀飯端上餐桌,又回到廚房煎荷包蛋。

  餐桌上擺了好幾盤的小菜,除了一盤燙青菜和荷包蛋外,肉鬆和罐頭食品都是現成的。

  「家裡儲存的菜不多,你就多少吃一些。」這些東西,還是他母親來臺北的時候買起來放的。

  夙小襪走過去坐下來,安安靜靜的吃著熱稀飯,忻炫彧看她都沒夾菜吃,便不時的夾菜放進她的碗裡。

  吃完早餐,兩人從餐桌移到客廳,忻炫彧泡了兩杯熱茶出來,然後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

  「小襪——」

  「你先不要說話,讓我先說。」

  忻炫彧住了口,安靜的聽著她想說的話,只要她願意開口說話,事情就不會太糟。

  她用力的深吸幾口氣,鼓足了勇氣後,才緩緩地開口,「我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我是個孤兒,那是老天的安排,我無從選擇,所以我不會去怪老天、怨命運。方院長時常告訴我們,老天爺給我們比一般人更重的人生考驗,不是要我們去怨天尤人,而是因為它知道,我們比任何人都堅強,更能承擔一切的考驗,所以才會選擇了我們。

  「所以我一直都很認真、很努力的念書、工作、生活,而我也一直自認我和每一個人並沒有什麼不同。直到你的出現,我才知道是我太天真了,這社會就是這樣無情。打從我被送到育幼院開始,我們至少搬過六次家,每當有利可圖,地主就會強硬的收回土地,從沒想過育幼院裡那群可憐的孩子該怎麼辦。

  「我們跟著院長住過教堂、學校,甚至還有一次無處可去,借了一間別人不用的豬舍,三十多個可憐的孤兒,就這麼在豬舍住了將近半個月。直到有個善心人士出現,才將他們空著的土地租給育幼院,我們才再一次有了自己的家。但是我們對於這樣的生活,從不覺得苦,也不感到自卑。但是今晚,我才知道,原來不管我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我真實的人生。

  「照晴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聽院長說她出生剛滿月就被丟在育幼院門口,身上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紅包,裡面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她的名字。對於自己的出身背景什麼都不知道,對一個孤兒來說或許是幸運的。」

  「你的母親或許有著不得已的苦衷,才會去做那種工作,你不該恨她。」忻炫彧聽她說這些話,才明白她心中積壓著多麼深的痛。

  「我從來都不曾恨過我母親,因為我對她幾乎沒什麼記憶了,無從說恨或愛。我只記得有一次不小心看見有個頭頂微禿、全身都是肥油的男人,壓在我媽媽身上,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心中卻是恐懼不安,很怕媽媽就這麼被壓死。後來沒幾天,媽媽突然緊緊的抱著我,不停地在我耳邊說著『小襪,對不起、對不起』,然後她就自殺死了。」

  忻炫彧走過去輕輕摟著她,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前,給她溫暖的依偎。「以後有我陪著你,你不會再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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