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熬成夫(23)_鄀藍

二十三

　　「你拿著行李箱要去哪裡？」林采緹拉住她，不讓她走。

　　「放手。」她冷冷的說。

　　「不放。」

　　「我說放手。」

　　「死都不放。」

　　「宣歆，原來你是這麼懦弱的人。」石芯庭在她背後冷冷的說。「你並不是因為我們這麼做而生氣離開，你只是在逃避自己的心，逃避你已經愛上伊桑的事實。」

　　宣歆因她一針見血的話，整個人倏然一僵。

　　「宣歆，是真的嗎？」駱亞佟不確定的問。「真的像芯庭說的，你已經愛上他了嗎？」

　　「我是愛上他了，那又怎樣？」她突然問大吼出聲。

　　」宣歆——」

　　「逼我承認你們很得意是不是？」她質問著拉著她的林采緹，又走到其它人面前，一個一個質問。「讓我陷入進退兩難之中，你們很高興是不是？看我出糗，開我玩笑很好玩是不是？我不想戀愛、不想結婚礙到你們了嗎？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你們怎能這樣聯合起來設計我、出賣我。」

　　「宣歆，我們……」

　　「夠了，不要再說你們全都是為了我好的狗屁話，你們要是真的為我好，就不會這樣對我了。」她話一說完，隨即拖著行李轉身離開。

　　「怎麼辦？宣歆好像真的生氣了！」駱亞佟感到很不安的說。

　　「她就這樣怒氣衝衝的走掉，會去哪裡？」

　　「你們別擔心，她現在只是在氣頭上，等她冷靜下來就沒事了。」奕茗炫安撫著大家。

　　宣歆拖著行李離開飯店之後，突然之間很想念父母，不管臺灣現在已經是半夜兩點多，拿起電話就直接打回家去。

　　電話在響了數十聲後，終於被接起。

　　「喂，我是宣歆。」

　　「姐，你人在哪裡？」

　　「我在維也納。」

　　「你怎麼這麼久都沒打電話回來，你知不知道家裡出事了。」

　　「出什麼事？」

　　「爸生病了，現在人在醫院，媽在照顧他。」

　　「爸生什麼病？很嚴重嗎？」

　　「前幾天爸一直咳嗽咳個不停，本來以為是小感冒，到醫院檢查之後，醫生宣佈爸是肺癌。」

　　「你不要亂說，爸又不抽煙，怎麼會得肺癌。」

　　「總之你趕快回來，媽現在很需要你。」

　　「好，我馬上就趕回去。」

　　宣歆趕到機場後，想到婧倪她們幾個會擔心她，因此打了通電話告訴她們，自己要搭明天一早的飛機直接回臺灣，不過卻沒將父親生病的事告訴她們，因為不想她們為她擔心。

　　「媽，爸的情況怎麼樣？」她一回到臺灣，沒有回家就直接到醫院探望父親。

　　宣母輕輕拭淚，一見到女兒，所有的堅強都在瞬間崩潰。「醫生說情況很不樂觀。」

　　「還能開刀嗎？」

　　「太晚了，癌細胞已經擴散出去了。」

　　「媽，對不起，我不該出國去的，如果我沒有出國，也許爸就不會……」宣歆感到萬分自責，一直以來她為了自己的夢想，總是忽略父母。

　　宣母搖搖頭，「這不是你的錯。」

　　「爸知道自己的病嗎？」

　　「知道。」

　　「媽，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她與母親相擁而泣。

　　「為了你爸爸，我們要堅強。」宣母拍拍女兒的背。

　　「媽，我會堅強。」宣歆擦乾眼淚。媽媽說的對，為了父親，她必須要堅強一點。「媽，這幾天你一定很累，你先回家休息，讓我留在醫院照顧爸爸。」

　　「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很累，還是你先回家休息吧。」

　　「我不累，我想留下來。」

　　「好吧，那有什麼事，你馬上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我知道。」

　　她送走了母親，一回到病房，就看見父親剛醒過來。

　　「爸，你醒了。」

　　「小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聽你媽說。」宣祥一見到女兒，立刻露出慈愛的笑容。

　　「爸，對不起，我太不孝了，一直都讓你和媽替我操心。」

　　「天底下沒有一對當父母的不為自己的兒女操心，等將來你為人母之後，也一樣會為你的兒女操心的。」

　　「爸，我知道自己一直都不是個乖女兒，表面上我對你們的話百依百順，事實上卻總是做些離經叛道的事。」

　　「傻孩子。」宣祥忍不住猛咳了幾聲。

　　宣歆趕緊替他拍拍胸口。

　　「死，爸爸並不會感到害怕，只是沒辦法親眼看著你穿白紗禮服，牽著你的手，把你交給深愛你的男人而有所遺憾。」

　　「爸，你不會有事的。」

　　「小歆，你媽已經老了，宣凱還在念書，以後這個家的擔子就要交給你了。」

　　「爸，你不要胡說，現在醫學這麼發達，癌症根本不是絕症，一定可以醫好的。」

　　這時護士進來換點滴，才打斷了他們父女的談話。

　　宣歆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和父親如此親密的談話，仿佛從上了國中，進入叛逆期後，她對父母的話總是陽奉陰違，現在想來，她真的是非常不孝。

　　宣歆考慮了好幾天後，為了不讓父親留下遺憾，她打電話跟婧倪要了伊桑的電話，鼓起勇氣打給他。

　　一聲、兩聲，三聲……

　　當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倒吸口氣，在勇氣未消失之前，開口說：「伊桑，你向我求婚的承諾，現在還算數嗎？」

　　「當然算，只要你願意，這個承諾一輩子有效。」

　　「好，我願意跟你結婚。」聽到他的回答，她忍不住激動落淚。「不過我希望我們的婚禮能在臺北舉行，而且愈快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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