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若零 > 潑辣娘子 | 上頁 下頁
十九


  廳中,一隊衙役由縣令的師爺帶領著守在四面,大俠魏風坡被圍在中央,一臉茫然。

  柳老爺柳博文在門口轉來轉去,不停地搖頭歎息。哎,真是家門不幸,大女兒剛剛被休,二女兒又惹上官司!他治家無方,愧對祖先哪!想到此,他氣惱地瞪向一旁的範氏,都是她把女兒教成這個樣子的!

  範氏低下頭,暗暗垂淚。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她真是命苦哇!

  這時,柳氏兄妹和朱敬祖走過來了。「爹爹,小妹來了。」

  「月柔,你、你……哎,真氣死我了!」柳博文一看這個頑劣的女兒就有氣,甩甩衣袖坐在椅子上,氣得說不出話來。

  「月柔,」範氏走過來,「你快跟人家說你沒有打張公子。月柔你沒有打他對不對?」阿彌陀佛,希望不是月柔。

  「我沒有打張富貴,這件事不是我幹的。」柳月柔認真貫徹「死不承認」之四字真言。

  范氏大喜,「真的嗎?那太好了!各位官差,這件事不是我家月柔做的呀。」

  衙門師爺冷笑:「柳夫人,這可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事兒呀!是不是她做的,大人會審問清楚的!走,帶柳月柔和魏風坡回去!」手一揮,衙役們上前拉了兩人就要走。

  範氏嚇得哭出來,扯著丈夫,「老爺,你快起想想辦法呀!月柔要被人帶走了!」

  柳博文不耐地掙開她,走至師爺面前:「師爺,縣令大人要帶月柔去問案,老夫無話可說。但這件事情的是非黑白望縣令大人斷個明白,也讓老夫和柳家的親戚朋友心裡清楚。」不管女兒有沒有做過,今天被官府抓去問案都是一件大敗家風的醜事。士可殺不可辱!若女兒真做了這件事,他無話可說;若審明女兒是被冤枉的,他們柳家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師爺噎了一口氣,明白柳家到底是地方望族,不可隨意輕辱,也就緩下語氣:「柳老爺,其實大人只是要我們來請柳小姐過去問幾句話,不會公開升堂問案的。您看,我們沒帶木枷也沒帶鎖鏈,這不就是對你的尊重嗎?」大人也說過此事不可太張揚,只不過公子吩咐要多帶幾個人來,防止打不過柳月柔。其實他個人覺得,帶著一整隊衙役過來太誇張了。

  柳博文這才緩下臉色,轉身看著女兒,「不孝女,整天在外面惹事生非,才招來今天這種橫禍。」

  柳月柔無所謂地低下頭。沒憑沒據,她倒要看張富貴能拿她怎麼樣。

  「好了,爹爹,」柳仲詩打著圓場,「月柔既然沒有做這件事,縣令大人自會還她清白的。」

  柳博文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哎,世事總是紛擾,還是聖賢書中才有清淨世界。

  師爺一揮手,一行人帶著嫌犯浩浩蕩蕩前往縣官府。柳仲詩和朱敬祖也跟著去了。

  張榮華果然並非正式升公堂,而是把一干人帶到縣府的大廳中。

  張榮華身著官服坐於太師椅上,柳月柔和魏風坡被推至他面前;柳仲詩憂慮地站在一邊,而朱敬祖則悠閒地在四周打轉;最後,張富貴忍痛撐著拐杖來了。

  「柳月柔,你勾結江湖中人打傷本公子,還不認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張富貴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喂,你說話小心點哦。憑什麼你被人打了就說是我幹的?不要仗著你爹是縣令就胡亂誣陷好人哦。」柳月柔好以整暇地回答,硬是扮無辜到底。連她自己也沒發現,她變了很多,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易激易怒、直來直往了,嗯,大概是被朱敬祖氣得太多了,將儲存的火氣發出來了吧。其實她也不是不會用腦的人,當暴躁的脾氣壓制住後,她也可以是個很狡猾的人哦!

  張榮華看向兒子,「富貴,你說有證據的,快拿出來。」

  張富貴得意地一指魏風坡:「證據就是他!」

  「我?」魏風坡指著自己的鼻端,好委屈地扁起嘴。他招惹誰了?忽然間就天外飛來一場橫禍。「對!就是你!本公子身邊帶著武藝高強的保鏢,單單柳月柔一個人是對付不了的!所以柳月柔必定是請個會武功的人一起來打本公子,因為柳家只有你會武功,所以就是你了!」張富貴用最洪亮的聲音說出這番話。

  拍掌聲響起,朱敬祖一臉佩服的表情:「好!說的太好了!真是個完美無缺的推理!張公子真是了下起!」真是蠢得了不起,連天才的他都想不到可以這麼說理的哩!

  張家父子瞧向他,咦?這人是誰?哪來的?

  先不管他是誰,總之這個人這麼捧自己的場就一定是朋友!張富貴開心地向朱敬祖拱手致謝。

  張榮華畢竟多了點常識,聽兒子剛才這麼說可有些坐不住了,湊近張富貴小聲嘀咕:「兒子,這不能算是充足的證據哦!你到底有沒有進一步的證明?」

  「啥?這還不算?那要怎麼樣?我覺得這個已經夠了。」張富貴覺得父親想的太多了。

  張榮華再湊近一點,「兒子呀……」

  「大、大人,小的有點事要說……」魏風坡怯怯地舉手。

  張家父子的悄悄話被打斷,不悅地瞪向他,「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是這樣的,聽說張公子被打是在昨日淩晨,可那個時候,小的和柳公子正在雅香花船上,雅香院的姑娘和柳公子都可以作證。所以,小的不可能是打張公子的那個人。」魏風坡覺得他闖蕩江湖這麼久,就數金陵的人最不正常。

  此時柳仲詩上前拱手:「大人,的確是這樣。琴操姑娘前天請我們去聽琴,我們是昨天天亮後送琴操姑娘回了雅香院才回家的。此外還有好幾個文人朋友同行,他們也可以作證。」

  「真的?」張榮華看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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