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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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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癡癡地跪在床上,忘了流淚,也毋需再流淚。反正,已經這樣了,她的情再也收不回來了! 緩緩靠在床頭上,她似乎又看見了幼時哥哥背著自己到處流浪的情景。他給人挑水擔柴,掙了兩文錢就給她買饅頭吃,自己卻偷啃撿來的蘿蔔乾;他給人搬運大米,卻將米袋掉進河裡,被人毒打一頓;他為了給她取暖,穿著單衣去雪地撿柴;他為了給她找吃的,在大雪漫天的嚴寒冬日中下冰河抓魚…… 那麼多的點點滴滴,串在記憶中,閃在淚光裡,她永遠也忘不了啊! 哥哥,你讓惜月怎能不愛你?這份愛並沒有錯,錯的是命運將我們安排成了兄妹。 方惜月不悔,即使重新來過,她仍然會愛方君臨,那個叫她妹妹的男人! 她站起身來,目光中多了一抹堅定,既然自己的愛註定是悲劇,那她現在只求哥哥能夠幸福,其他的,她不會在乎了! 就讓這份情與她同葬吧!但在此之前,她想…… 方君臨在議事廳裡,今天是每月一次的擎月院所屬行號的報帳時間,所以廳裡幾乎聚集了擎月院在南七省各地的所有負責人。正在說話的是派在金陵的大頭目于光啟,「悅來酒樓進賬四十萬,豐明錢莊進賬一百一十萬……」 報帳的過程是繁瑣而又單調的,方君臨坐在廳內最高處的太師椅上,眼眸澄澈而清明,顯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早已飛出了廳外,落在逐月樓前…… 突然,廳門被推開了,陽光射進廳內,所有人都詫異地注視著門口出現的人。 方君臨沒想到方惜月會來議事廳,他連忙站起身,「惜月……」 「哥!」方惜月一見到他,再也壓抑不住滿心的傷痛,她跑過去撲到他懷中,哀哀地哭泣起來。管他眾目睽睽,管他禮數規矩,這一刻她只想靠近他。 方君臨因她的哭泣而有些慌張,忙輕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惜月,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哥哥。」 「哥哥!」方惜月從他懷中抬起頭,滿面淚痕地說:「哥,今天你陪陪惜月好不好?我只要今天,以後再也……不纏你了……哥,求你了!」 方君臨心疼地替她擦去淚水。「傻丫頭,又犯傻了是不是?好了,不哭了!」他轉頭看向一個溫文儒雅的中年人,那是他的得力助手季威,「季領主,今天的會議由你來主持,我有事先走了。」 「是,院主!」 來到逐月樓,方君臨才發覺今天這裡安靜得出奇,一個下人都沒有。 「哥,我給小馨她們放了一天假,今天這裡只有我和你,你說好不好?」 方君臨實在想不出這有什麼好的,但只能附和她:「是很好!」 方惜月偷偷瞄了方君臨一眼,才扯著自己的衣袖,小聲地說:「哥,你答應今天都陪著惜月的,那你能不能再答應惜月一件事?」 方君臨納悶地看著她,總覺得她今天怪怪的。「什麼事?」 「你……今天要聽惜月的安排,惜月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行嗎?」 方君臨雙臂抱胸。「那你想做什麼?」 「我……我要玩一個遊戲!」 「玩遊戲?」方君臨驚奇地笑了,「惜月,你該不會是要我去玩什麼跳竹馬、捉蛐蛐的遊戲吧?若是傳出去,我方君臨以後將如何統帥南七省萬千豪傑?」 「哥!」方惜月跺跺腳,「誰讓你玩什麼跳竹馬了?而且你都答應惜月了,現在卻……」她小嘴扁了扁,一副要哭的樣子。 「惜月!」方君臨忙舉手投降,「也罷,今天我就捨命陪君子,你要玩什麼都隨你!大不了被人說我返老還童。」 方惜月噗哧一笑,撫撫他的臉龐道:「哥哥才不老呢!」 如花的笑顏近在眼前,方君臨的心因那盈盈的眼波而漏跳了兩拍,他趕忙回過神,暗責自己失態,轉身邁進逐月樓。「惜月,總該告訴我遊戲名稱吧!」 方惜月咬咬下唇,盯著他的背影,「我們玩……拜花堂!」 方君臨身體明顯地一僵,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轉回頭,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你說拜花堂,我有沒有聽錯?」 方惜月也走進去,她笑得自在極了。「沒錯!就是拜花堂。」 方君臨只覺自己的腦子好像不會轉了,他咽了口唾沫後才道:「你所說的拜花堂和我想的拜花堂是兩回事吧?」 方惜月想了想,「我不知道有什麼不同,哥哥,難道有兩種拜花堂嗎?」 方君臨怔怔地看著她,然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並沒有發燒呀!為什麼要說胡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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