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容蓉 > 妙手擒夫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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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傍晚跑出來找蕭天逸後,她不但被侍衛盤問過好幾次,還不小心跌過幾跤,卻始終沒有找到他。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號稱全西北最華麗、最氣派的府宅,其規模之龐大自然非比尋常,更何況,向來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她又是今天才到這,到現在還沒迷路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摸著咕嚕嚕提抗議的肚子,方玉兒暗暗歎了口氣,看樣子,她今天是找不到蕭大哥了。或者先吃點東西養養神,待會兒讓劉爺和趙爺幫著一塊兒找? 正在猶豫間,她的眼角忽然瞥見牆邊不遠處的一棵梧桐樹下,隱約站著一道熟悉的修長身影。 「蕭大哥!」方玉兒心中一喜,立刻忘了所有的饑餓和疲憊,快步奔過去。 聽見叫聲,蕭天逸有些恍惚地抬起雙眸,定定地望著她,目光中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迷茫。 方玉兒趕緊揚開笑臉,興高采烈地拉住他的手。「蕭大哥,我找你好久了,總算找到你了。」 蕭天逸扇了扇濃密的睫毛,嘴唇微微抖了一下。 方玉兒仰起臉蛋,輕聲問。「我們回去好嗎?」 他沒有說話,卻順勢將她摟在懷裡,低下頭,深深嗅著她髮絲間的幽香。 清爽強健的陽剛之氣包裹住她,方玉兒全身都敏感地顫慄著,心臟更是不受控制地激烈狂跳。 即便和蕭大哥共乘一騎那麼久,即便和蕭大哥有過幾次短暫的親吻,但,如此親密的擁抱還是第一次。 他低俯著身子,寬厚的胸膛緊貼著她,她能聽見自己的心狂跳,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她好熱,熱得神智幾乎無法正常運作。 她情不自禁地側過臉,輕輕吻上他的眉毛、他的眼、他的鼻,還有他被夜風吹得冰冷的薄唇。 他如燙著似的微微一顫,旋即張開嘴含住她的唇,輕輕吸吮著。剛開始,他試探性的輕吮,而後便在她的頰上、唇邊、耳畔肆無忌憚的索求,他的吻如狂熾般熱烈,如春雨般綿長。 她生澀地回應,一陣陣輕顫過後的酥麻,蔓延過她的四肢百骸,她不由自主地依偎著他,與之糾纏…… 月色淒迷,星子無言地在空中吐著點點光輝,遠處隱約的笛聲,在晚風中悠悠飄蕩。 似乎被那幽婉的笛聲所感染,蕭天逸忽然頓下纏綿的吻,漆黑的眸帶著幾分悲傷,默默地望向她。 「好點了嗎?」她輕輕地問。 好?任誰知道自己的娘親做過那種事都不會好受,更何況,他對娘親的感情不是普通的深,其中的滋味更是苦澀。 雖然能夠理解娘親的用心,但是,唉……恨了父王和月姨整整十年的他,又算什麼? 蕭天逸無奈地笑了,帶著幾分倡狂、幾分落寞、幾分孤寂,在月光的照映下俊美得令人窒息。 方玉兒的眸色為之一深,不由自主踮起腳,風舞蝶棲般在他的唇邊輕輕落下一吻。「過去的事就算了,別去想它,好嗎?」 算了?十年的心結,有那麼容易說算就算的?尤其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他真的好恨! 「爺……爺還要喝多少酒?」 躲在一片昏暗的樹叢裡,劉峒和趙漢光賊兮兮地探出半個腦袋,向外張望。 「不知道……」站在他們身後,方玉兒微微地歎口氣。 自從得知娘親的死因後,蕭大哥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從不酗酒的他不分白天黑夜地拿酒往肚子裡灌,怎麼勸都不管用。他眼眶深深陷了下去,人也瘦了一圈,讓她看了實在很不是滋味,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呃……方姑娘,」劉峒和趙漢光一齊回頭。「爺這麼整天喝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你快去勸勸他吧。」 「啊?怎麼又是我?」方玉兒一愣。「不是說好一人勸一回的嗎?」怎麼連著四天全是她一個人在做苦力? 「爺最聽你的話呀。」 「有……嗎?」 雖然很懷疑,可是……瞅著那兩張不容置疑的臉,無奈的她只好聳聳肩,勉為其難地答應。 說實話,她一想到將要面對蕭大哥那張鐵青的臉,也不覺膽顫心驚。 方玉兒整整衣袖,拍拍裙擺,理理秀髮,開始培養感覺,直到腰杆硬了些,底氣足了些,腿也不那麼軟了,這才深深吸口氣走出去。 夜風襲人,清冷的月光如同水銀瀉地,灑在不遠處的一座四角飛簷涼亭裡,蕭天逸頹然坐在地上,身子半靠亭柱,指間勾著只白瓷酒壺,正不停地往嘴裡倒酒。在他周圍,零亂的酒壺東倒西歪,散落一地。 方玉兒輕手輕腳走進涼亭,半跪在蕭天逸身邊,擠出甜美的笑,柔聲道:「蕭大哥,別喝了,好嗎?」 蕭天逸似有幾分醉意地瞥她一眼,沒有吭聲,也沒有停下喝酒的動作。 方玉兒想了想,好聲好氣地繼續同他商量。「酒喝多了會傷身,今天就不要喝了吧?」她將地上的酒壺一隻只排好,挨著蕭天逸坐下。 仿佛什麼也沒聽見,蕭天逸依舊一臉淡漠,自顧自喝著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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