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容蓉 > 仙女搞破壞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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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別誤會,我不是為了那本經書,我只是、只是想知道這些天他跑到哪裡去了。所以,你若有他的消息,能告訴我嗎?」 金巴知道有些事不能亂說,可看她目光誠摯,不像在說謊,終於忍不住漲紅了臉道:「甄姑娘,我勸你還是別找我師兄了,他現在被人關在水牢裡,連我也不能見他……」 「什麼?!」小小一把抓住金巴的袍袖,憂心不已。「他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被關進水牢?」 金巴被她過於激動的反應嚇了一跳。「甄姑娘,你小聲點!」 最近巡夜的喇嘛是少了些,但這並不表示就能在寺裡大呼小叫,萬一被人發現他和陌生女子在一起,那就完了。 金巴連忙抽回被抓著的袖子,並緊張地四下張望,好在沒有看見任何人。 而這時,被意外消息嚇到的小小難過得想哭。她什麼也聽不進去,只是再度抓住金巴的袖子,急促地問:「為什麼?祁哥哥為人那麼和氣,他得罪了誰?為什麼會被關進水牢?」 祁哥哥?! 金巴不知道眼前的少女和師兄相熟到什麼程度,一時間手足無措沒了主意,不知到底要不要回答。 「你說啊!」少女似乎又要大叫。 「甄姑娘!」金巴急了。「你千萬別叫啊,萬一被人發現我們,只會讓師兄罪上加罪!」 小小一聽,連忙捂住了嘴巴,但心中焦急,懇求之意全都寫在淚花湧現的眼睛裡,讓人無法拒絕。 「我實在不該告訴你的。」金巴歎了口氣。「寺裡的《如意多輪經》不見了,副住持懷疑土登師兄監守自盜,把他打入了水牢……」不該意外的,當年住持活佛將鑰匙交給師兄,副住持就一直耿耿於懷,現在找到機會,正好報復師兄。 突然間,小小放開金巴的袖子,轉身就跑。 「甄姑娘,你……」 「我要去救他!」 金巴錯愕地追上去。「看守水牢的全是高手,你去無疑是送死!」 小小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一眼,雙手倏地握緊。 「我不怕,我有迷魂香,而且……我一定要為他做點什麼!」 她轉身想跑,胳膊突然被人拉住,就聽金巴毅然道:「我和你一起去……」 夜更深,寒氣更重,兩個人影悄無聲息,出現在尋布寺柴院一角。 迷香散盡,外面的人全倒了,金巴指引小小進入地道,自己則轉身搜找鑰匙。 真是難以想像,尋布寺裡竟有如此恐怖的地方!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裡,長年未經流動的污水,湧起陣陣惡臭,熏得小小直想作嘔。 水裡泡著腐爛的屍骨,石壁洞裡全是蟑螂、老鼠、蟲蟻,想著在這兒受了七天之苦的祁海之,她心疼得就想抱著他大哭一場。 小小屏住呼吸,涉水往裡頭走去。 一陣緊張的東張西望後,她發現這裡不止一間牢房,其中兩間污漬斑斑,但沒有發現祁海之的身影。 在地道裡又繞了一圈,還是沒找到祁海之,小小不禁有些心急,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 難道是他們找錯地方?可金巴說尋布寺裡只有這個水牢啊,或者…… 一不留神,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到,她整個人摔到污水裡,雖然情急中迅速爬起,但滿身的惡臭,還是差點將她熏倒。 「甄姑娘……是你嗎?」 被綁在黑暗一角的祁海之,見有女子身影出現在水牢裡,已經非常錯愕,等看清那女子是誰,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雙手一緊,拉扯鐵鍊,發出嘩啦的響聲。 小小這才注意到,不起眼的地道拐角處,還有另一間狹小陰暗的牢房。 「祁哥哥!」她驚呼著撲到牢房前的鐵門上。 果真是她! 祁海之震驚之餘,幾乎狂吼出來。「你瘋了?誰叫你來的?快走!」 透過地道裡微弱的燈光,小小終於看清了五花大綁的祁海之。 他頭髮散亂地垂在腦後,衣衫殘破,上面還有血跡,和平時溫文爾雅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小小不禁鼻眼發酸,淚水頓時湧了出來。「祁哥哥,你等等,金巴很快就能找來鑰匙!」 「還有金巴?!」祁海之一聽,臉上更無血色。「你們都瘋了不成!走啊,快走啊!萬一被人抓住,你們就全完了!」他聲嘶力竭地大喊,揮動手臂,身上的傷口再度裂開,鮮血滲了出來。 小小從沒見他如此生氣過,忍不住膽怯地退後一步,但隨即又不顧一切地將臉貼在門上,拚命往柵欄裡擠。 「我不走,我不走!我不會離開你的,說什麼也不會……」她衝動地大叫。 看著她被淚水濡濕的小臉,祁海之的心為之揪痛。「你這是何必?我又沒事,過幾天就可以出去了……」 「你騙人!金巴都跟我說了,你丟了經書,那些人不會放過你!」她哭訴著,嗓音愈顯嘶啞。 祁海之不說話了,看在小小眼裡,彷佛他正一步步走出自己的生命……失去他的恐懼,讓她終於情緒失控地放聲大哭。 祁海之聽見她的哭聲,身子一顫,尖銳的刺痛劃過胸口。 被人誣陷的苦楚、身陷囚牢的無奈,都不如此時看見她充滿悲切的淚眼更令他心碎! 他跟甄姑娘萍水相逢,她卻如此看重他! 她一個小姑娘家,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甄姑娘的心意,他怎會不懂,但……這種地方,她真的不該來! 「來了,鑰匙來了!」奔進地道的金巴,見到小小,立刻欣喜地跑過來,拿著一長串鑰匙,對著鑰匙孔一個個的試。 數十隻鐵制鑰匙,轉眼間就要被試完,小小強忍住淚水,在一旁看著,正以為金巴拿錯鑰匙之際,鐵門卻「喀嚓」一聲,開了。 兩人驚呼一聲,同時奔向祁海之。 「站住!」祁海之忽然制止住他們。 從這裡逃出去,對他來說,並非不可能。但他若要逃,那天發現經書不見的時候,就可以逃了,何必等到今天? 「師兄,你怎麼了?」 「祁哥哥,我們是來救你的呀!」 小小和金巴不顧他的反對,一人一邊掄起刀劍,對著綁在他身上的鐵鍊抬手就砍。 祁海之卻移開鐵鍊,不讓他們砍著。「我不能走!你們想過沒有,我沒偷過經書,這一跑,豈不成了畏罪潛逃?」 剛剛還情緒激動的小小和金巴,不由自主停下手中的動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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