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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當然要追。」注視著前方即將消逝的身影,他做了個跟上去的手勢。

  「奇怪,原來就放在這裡的,到哪兒去了……」

  文震一路跟進風府,藏身屋外,正好看見風千舞往床底鑽,嘴裡唧唧咕咕,聽上去很焦急,好像什麼東西不見了。

  這倒奇了,金令這麼重要的東西,她居然不好好收著,會擺著找不到……疑惑沒來得及深究,只見風千舞到處亂翻,不小心踢倒一張靠在床邊的椅子。

  馬上,廂房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啊……誰?」風千舞身子僵直,顫巍巍問了一聲。

  文震皺了皺眉,他站的地方看不見門,只能根據地上拉長的身影,分辨來人是個女子。

  「三小姐?!」充滿稚氣的女音帶著明顯的抽氣聲。

  「小翠?你不在隔壁好好睡覺,這麼晚了跑來我房裡來幹什麼?」見是自個兒的丫鬟,風千舞松了口氣。

  當然是你聲音太吵,別人當鬧賊了,文震忍不住搖頭,果不其然,就聽小翠慌亂解釋──

  「奴婢睡得正香,忽然聽見這邊有動靜,以為、以為……」

  「你當我是賊?!」風千舞不笨,馬上聽出來了。

  「奴婢不敢。」話雖否認,語氣卻不堅定,至於三小姐為什麼此時會出現在風府裡,她就更不敢問了。

  雖然尚書府這些年變化不小,先是大公子入朝封為翰林編修,又有二公子娶了高侍郎的千金為妻,但大家心知肚明,三小姐不受重視的地位,不可能因此有所改變。

  可主子畢竟是主子,何況她又是府裡最沒勢力的小丫頭,要不然也不會淪落到為三小姐看空房的地步。

  至於三小姐為什麼會失寵,據府裡老僕人的說法是──

  三小姐的娘親、前任尚書夫人雖是正室,卻只生了三小姐一個女兒,而現任夫人曾是老爺的通房丫鬟,早已為老爺生下兩位公子,所以……

  十年前,前夫人死去,三小姐也在大家商議後,交給老爺在南方的親戚代為照看。

  原以為這樣對大家都好,現在看來,三小姐不顧尚書府千金的身分,半夜鑽床底,令人不得不懷疑,她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你來得正好,幫我一起找東西。」見小翠愣在那兒沒反應,風千舞乾脆探出頭吩咐。「我丟了個黑鐵片,扁扁的、跟我手掌差不多大,床底找遍了都沒有,你打掃的時候有見過嗎?」

  「外面……是不是用塊花布包著?」小翠遲疑了一下。

  「是、是,就是那東西!」風千舞迅速從床下爬出,拍拍沾滿灰塵的衣裙。「東西在哪兒?拿來給我。」

  「我看它沉甸甸的,拿去廚房壓鹹菜了……」

  「呃……」風千舞瞪著小翠,好半天才摸了摸鼻子說:「那就洗洗,把它給我拿來,馬上!」

  沒多久,小翠捧著塊濕答答的鐵塊跑了回來。

  「小姐,是它吧?你這麼晚鑽到床底下,就是為了找它?」

  風千舞接過鐵塊仔細翻看,越看,眉頭越皺越緊,到最後忍不住放下鐵塊,喃喃道:「難道是我猜錯了?不會吧……」

  「小姐,你猜錯什麼啦?」小翠好奇地問。

  一直注視著屋內情形的文震也心中納悶,難道她真不知道金令的下落?

  風千舞沒有回答,而是認真思忖片刻,又心有不甘地重新拿起鐵塊。

  「小翠,你看它有什麼特別地方嗎?」她隨口問,根本沒指望小翠能給她什麼提示。

  所以,當小翠想也不想地說:「也沒什麼特別,就是裡面刻著花」的時候,風千舞的錯愕可想而知。

  「什麼?你再說一遁?」她瞪著小翠的臉,彷佛秘密就在她臉上。

  「我……我沒說什麼呀。」小翠誠惶誠恐,以為自己說錯話,惹惱小姐了。

  「不是,不是,你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也沒什麼特別,就是裡面刻著花……」

  「花?明明是邊上刻著一圈……咦……好像是條魚耶?!」

  「小姐,只要一起按住魚的兩隻眼睛,鐵塊就可以像盒子一樣打開。」小翠解釋著,卻見風千舞一個勁拿眼睛瞄自己,連忙道:「醃鹹菜的時候它掉到地上,奴婢撿它時無意發現的……」

  風千舞沒吭聲,照著小翠的說法一試,那鐵塊果真分上下兩托應聲而開,內裡鏤空,刻著些看不懂的圖案,一時間,她不說話了。

  「小姐,你怎麼了?」小翠伸手在風千舞面前晃了晃。

  風千舞盯著小翠看了一會兒,問:「裡面的東西呢?」

  「什麼?」小翠愣住,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風千舞一字一頓。「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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