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追追追(29)_柔桑

二十九

　　任曉旭也在他身旁的沙發上坐下，她顯得頗為驚訝，「到底是什麼事？是不是劇本出問題了？」

　　「不，不是工作上的事，而是一些私事。」他的笑容還是有些勉強。

　　曉旭認識他這麼久，第一次從這個成功男人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這讓她驀然緊張，「到底是什麼事？對了，你要喝些什麼嗎？剛才害你在外面等了這麼久。」她這才想起待客之道，趕緊站了起來。

　　「你不要在忙，我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要上飛機，長話只能短說。」他拉住了她的手。

　　「那麼急？」那麼急的情況下，他還是要見她一面，那要說的話必然是非常重要的，她的臉色也沉重起來。

　　「我考慮了很久，自從我知道以後。」他聚攏了眉峰，眼神顯得非常嚴厲，「我覺得如果我說了，也許你會以為我有意想要破壞什麼。」

　　她深深地眯起雙眼，「卓凡，你知道我們都是成熟的人，你告訴我的原因，我自己會判斷。」

　　「我也這麼想，所以我來了。」

　　「那麼就告訴我吧。」她的心情沉重起來，有個直覺告訴她，也許這個事會和歸子赫有關係。

　　「陳雅雯既然做了我電影的女主角，關於她當年忽然離開娛樂圈的事，我想我有權從她那裡得到真相。不然如果被記者挖了出來，可能會對我們的電影有負面影響也說不定。」他看著她的眼睛，口氣慎重。

　　果然！曉旭的心微微一沉，她屏住呼吸地點著頭，「沒錯，現在的年代緋聞的力量是很驚人的。」

　　「所以我知道了原因。」他繼續看著她的眼睛，「是和歸子赫有關。」

　　任曉旭的翦水雙眸裡閃過疑問的光彩，但她並沒有打斷他。

　　「當時她懷孕了，可是歸子赫不想要這個孩子，無奈之下，她選擇去國外墮胎。原本打算馬上回國，可是誰知道她墮胎之後心情一直無法平靜，而得上了抑鬱症，這種情況下，她只能繼續治療。所以她的經紀公司就替她發佈了暫時離開娛樂圈的聲明。三年來，她的病情一直很反復，多次自殺未遂，現在才算痊癒。」卓凡沒有給她任何的心理準備，一口氣就將話全部都說了出來。

　　突然一陣昏眩讓她幾乎無法坐穩，睜開眼時，眼前依然有著星星亂冒。他的話仿佛晴天霹靂，讓她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

　　她的身軀顫抖著，嘴唇抖動著，心臟痙攣著，「這……不可能……子赫不會不要他們之間的孩子，他那麼愛陳雅雯，這一定是她的謊言……」她說不下去了，畢竟她不是當事人，她不能代替任何人發言，即使是歸子赫，也不行。

　　「陳雅雯她並不像是撒謊，因為我看過她在英國的治療記錄。」他言辭鑿鑿，神色更嚴肅了幾分，「我知道這很難讓你接受，也可能聽起來好像我在離間你和歸子赫之間的感情。不過你還是應該知道這些事，至於相信不相信，就全看你怎麼看了。」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她的神情裡有一些複雜的情緒，「即使會讓你傷心，我也已經說完了。」

　　任曉旭只是一徑搖著頭，這讓她如何相信，怎麼相信？歸子赫當年是怎麼瘋狂地尋找陳雅雯，她是親眼所見，陳雅雯走後，他又是怎麼樣自暴自棄，居喪頹廢，這也是她親眼所見！

　　「她為什麼要去英國墮胎？」她突然問出口的問題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因為她說那是歸子赫長大的地方，要埋葬他們的孩子也要埋葬在孩子父親的故鄉。」卓凡的眼裡閃過一絲不舍，「這是她的原話，我可以發誓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英國……陳雅雯應該從沒有去過英國……子赫尋找了她一年多，居然忘記回英國去看一看，這是不是很可笑？可是子赫說他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分手，他一直不知道……」她感到混亂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也許陳雅雯沒有說謊，也許是子赫在逃避一些問題，也許是子赫在愧疚和隱瞞？

　　不，不可能！她應該相信子赫的為人，如果是他不想要那個孩子，他絕對不可能撒謊說他並不知道他們分手的理由，或者不知道陳雅雯去了哪裡，幹什麼！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今天來告訴我這一切。」她的臉色蒼白，但在那如石灰膏白般的臉色裡，有一抹堅強和信任，「我選擇相信歸子赫，既然我愛他，就要相信他告訴我的事。所以你告訴我的這些話，我選擇不相信。」

　　「你的意思是說，你連問也不會問他一下？」卓凡似乎有些吃驚，然後他就露出了一絲苦笑，「我就知道我來告訴你，會在你的眼裡變成惡人。」

　　任曉旭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你是為了我好，而且你也並不怎麼認識子赫，你聽到她的解釋以後這是必然會有的反應，這一點我很瞭解。」她儘量努力讓自己微笑，就算心緒依舊非常複雜，她還是用力地微笑著，「不過我不會問他，因為這是我愛他的方式之一。」是的，沒錯。這是她的決定。她選擇相信他，既然相信了，那麼又為什麼還要詢問呢？

　　「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愛他。」卓凡感歎地望著她，「我衷心地希望你可以幸福，希望他真的不辜負你這份深情。」

　　任曉旭的眼裡散發出了溫柔的光芒，那是對卓凡的感謝還有歉意，「我都拒絕了像你這樣好的男人，再讓自己不幸福，就真的說不過去了，不是嗎？」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像你這樣去愛人，其實我一直在追求你，但如果問我愛不愛你，還真的很難說。」他忽然拉起了她的手，放到唇邊，「好了，這算是我們之間的GOOGBYE KISS，以後就只剩下工作關係。」

　　她沒有把手抽回，反而微笑著接受他的道別之吻，「卓凡，你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以前我還曾經以為你自傲自大。」

　　「你錯過了我，是很大的損失。」卓凡也找回了他的幽默感，然後低頭親吻了她的手背……

　　「曉旭，為什麼家裡電話一直沒有人接？你沒什麼事吧。」就在那一刻，任曉旭家的房門被打開，歸子赫帶著擔心的聲音闖了進來，他一抬眼，望到的是卓凡正在親吻任曉旭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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