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之一的愛情(6)_柔桑

六

　　她的臉更紅。

　　「那麼你告訴我，你在告訴我說你只跟我上床，但不向我祈求感情和名分，這和你的性格不符。你不是那些可以隨便和人上床的女人，你是個好女孩，太好的女孩。」他忽然停頓，「我知道你是個對婚姻與愛情存在幻想的女孩，如果誰娶了你，他也一定會很幸福，可我不需要婚姻。」

　　「這一點你說過許多遍了。」她也不悅地皺眉，她覺得自己說得很清楚，為什麼他還是不明白呢？

　　「那麼你是真的決定和我來一段……韻事？你是這麼說的？」這個認知還是讓他覺得驚疑。

　　「就是這個意思！」她呼出一口氣，希望他是真的懂了，不然她已經要被自己的驚慌煎熬至死。

　　「可你並不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東西？」

　　他話裡的懷疑讓她心痛，她勇敢地回答：「不，我想從你這裡得到我要的東西。」

　　「那是什麼？」他的表情驀地精明，眼睛裡也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她咬緊雙唇，不知如何回答。最後她鼓起勇氣，大膽地直視著他，用很肯定的語氣說：「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擁抱。」

　　「這就是你要的？」他驚愕地看著她，仿佛她是個奇怪的動物。

　　「是的。」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沉思半晌後他忽然脫下外套。

　　「什麼？」

　　他的劍眉嚴厲地擰在一起，「難道這不是你要的嗎？」

　　「我……」她開始慌張得不知所措，愣愣地看著他，手心裡都冒出了冷汗。他是指現在就開始嗎？

　　他滿意地看到她的驚慌，希望她就此放棄。於是悠閒地雙手抱胸，「如果你沒準備好，我可以送你回家。」

　　她更加緊張地絞扭著雙手，眼睛慌亂地四下遊弋，讓他更加氣定神閑，可是她的話卻讓他再次感到驚訝，「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沒有經驗。」

　　她澄淨的眼眸倏地抬頭望進他驚詫的眼裡，她的話也敲在他的心上，他平生第一次說話不穩，「沒，沒關係，我會幫你。」

　　「那麼，我們開始吧？」她居然重複他的問話，仿佛要作出重大犧牲似的深呼吸，然後向他走來，站定在他面前。

　　看著她寧靜而略帶緊張的雙眸，他發現自己竟說不出話，在猶豫了短短的一秒鐘後，他握住她的腰，把她帶進懷裡，黑眸梭巡過她的臉頰，緩緩低下頭吻她。

　　江臣碩可以感覺到她的驚慌，她甚至沒有被人吻過？這個認識並沒有讓他退縮或者驚訝，他僅僅只是更加小心地吻住她柔軟的雙唇，小心地攫取她嘴裡的芬芳感覺，堅定地挑開她的貝齒……他的動作引起她渾身更深的顫抖。

　　她是個好學生，他在心裡想著，甜蜜、純真、有著原始的熱情，沒有掩飾的熱情……他沉浸在這個吻裡，開始忘記他原來只是準備嚇倒她，好讓她知難而退……

　　原來就是這種感覺？嘉顏不敢相信昨天晚上自己的行為，卻又不得不去回味那瘋狂的一夜。她真的辦到了嗎？和自己最愛的男人？是的，是的！她在心裡用力地點頭，現在他不就在她身邊嗎？

　　她撐起微微有些酸疼的身體，著迷地看著他熟睡的臉。原來一個像他這樣氣勢非凡的男人睡著的時候是如此的放鬆與平和。那經常對她蹙起的濃眉舒展開來，時常淩厲的眼眸緊閉，臉部的線條柔和……這一切讓他看上去忽然間年輕了好幾歲，少了份懾人的感覺多了份安定的味道。就是這個男人昨天晚上用他的強悍與柔情讓她從女孩變成了女人。

　　她滿足地看著他，心想即使只要這樣看著他到永遠，她也會覺得心滿意足，更別說昨天他還吻了她，以少見的溫柔安撫著她的驚慌。她並不後悔，雖然他不愛她。可是她愛他就好，如果有那麼一天，他也能稍微回報她的愛情，她就會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是只有那十分之一的愛情也就足夠了。

　　她忍住碰觸他臉頰的衝動，生怕自己吵醒他，而失去這樣靜靜觀察他的機會。如果他最終還是無法愛上她一點，她也不會埋怨。

　　有些人可以得到夢寐以求的愛情，但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會真正得到愛情。如果她沒有得到他的回報，那麼她也只是成為那些沒有愛情的人之一，但起碼她還知道自己愛他，知道自己需要的究竟是怎樣的男人，有他的擁抱和他的吻可以回味。她不能奢求太多，她的人生有太多得失去，所以她從來不會強求什麼。

　　這一次她強求了他的擁抱，僅僅只有他有力的擁抱就已經讓她如此激動，她不知道如果得到他的愛她是否會因為激情燃燒得太劇烈而死亡，所以這樣的寧靜可能更加適合她。她不是他理想的女人，她對於他能接受她都已經覺得奇怪。她既沒有美麗的外表，也沒有吸引人的氣質，昨夜他只是被她嚇倒了，才會接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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