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之一的愛情(4)_柔桑

四

　　她的心不自覺地「怦怦」亂跳，她大著膽子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只是笑笑，卻並不回答，只是說：「你住在這附近？」

　　「是的。就在前面那座大廈。」

　　「我送你上樓，走吧。」他很快就掌握主動，嘉顏發現他是個天生的領袖，讓人不得不跟隨他的腳步行動。

　　「今天真是謝謝你。」她再次輕柔低語，「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老是纏著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向他解釋。

　　他轉頭瞥她一眼，「可能他想追求你。」

　　「我？怎麼可能？」她驚訝地微笑。

　　「為什麼不可能？」

　　「我不可能會是他喜歡的類型。」她看看自己，簡單的棉布碎花襯衫，以及白色棉布長褲。

　　「你對自己的評價似乎不高？」他看似閒聊，但眼光卻炯炯逼視。

　　「我本來就沒什麼值得稱讚的地方，可我並不看輕自己。」她小聲回答，她知道自己平凡，可她並不自卑。大多數時候，只是坦然地接受事實，偶爾她或許有些傷感，但傷感過後，她依然笑對每一天。

　　他贊同地點頭，「其實你是個冷靜而勇敢的女人。」

　　他忽然的讚美讓她局促不安，又忍不住的感到欣喜，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好在他們已經走到了她的大樓前，她轉回頭，對他嫣然一笑，「好了，我到了，今天實在太感謝你了。」

　　他忽然皺起眉，「你一共感謝我幾次了？」

　　她失笑，「是呀，我好像總是不停地感謝你。」

　　「你應該經常微笑，你的笑容很迷人。」

　　他突然的話讓她倏地漲紅臉頰，他仿佛沒看見似的輕拍她的肩膀，「快上去吧，我也該走了。」對她點點頭後，他就逕自轉身離卉。

　　嘉顏呆呆地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兀自體會他剛才那話的意思，臉上的紅暈加深。

　　回到家後，她把自己拋到床上，怎麼也揮散不去刻在心版上他的影像，他知道他是她這些日子裡最思念的人嗎？對一個僅僅有過幾面之緣的人如此思念，這對她還是嶄新的體驗。這感覺來得如此狂猛迅速，她既措手不及，又不知如何面對。

　　她從來不是這樣的，會對一個不可能和自己有關係的男人念念不忘，但他大概就是會讓女人為他瘋狂的男人，而他又毫不在乎。她現在想來，他剛才的讚美只是他很平常的一句話，他一定對無數女人說過無數句類似的讚美。

　　拿出這些天她四處收集的關於他的資料，這又是一項她以前不可能做的事。他的新聞很多，不只是因為他是財經界的知名人士、他的家財萬貫，還因為他總是跟一些娛樂界的名人聯繫在一起。

　　他種種的資料彙集在一起，令她得出一個結論——他是個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擁有傲人的家世和迷人的外表，既多金又有才能，同時還擁有凡人無法媲美的高貴氣勢，在他看似冷淡的表情裡，卻總是擁有著非凡的爆發力。這是一個知道自己擁有什麼，又知道如何去利用的男人，他從不會高估自己，但也不會故作謙虛，所以他是個真正自信的男人，這樣的人是所有女人的夢想。

　　現在也是她的夢想！嘉顏無法為自己的感情開解，不論她知道這是多麼的不可能。可是二十五年的平靜生活，忽然間就被這個叫江臣碩的男人打破。她已經愛上了他，而且無法自拔。他的笑會讓她怦然心動，他沉穩而渾厚的嗓音會讓她沉淪深陷，還有他眼裡閃爍著智慧與力量的光芒……

　　她暗地裡輕輕歎氣，想起她和嘉歆上一次的談話。當她問起江臣碩時，妹妹一臉的驚訝，她立刻拉住她的手，「姐，你不會愛上他了吧？」

　　一語中的，可她如何可以承認？

　　「你想哪去了，我怎麼可能愛上他？」

　　「還好你沒有。」但妹妹臉上的表情依然沉重，

　　「我跟你說，愛上他的女人絕對很可悲。」

　　「怎麼說？」她還是忍不住驚訝地問。

　　嘉歆頗含深意地瞥她一眼，「姐，我實話跟你說吧。我當初是先認識臣碩的，那個時候立即就被他的魅力所吸引，可是不久我就知道他是我掌握不了的男人，或者說是任何女人都掌握不了的男人。他同時有許多女友，可他從來不認真，也不會認真。他可以對你很溫柔，但是你卻不在他心上。」嘉歆有些落寞地說著。

　　嘉顏迷惑地看著她妹妹，若有所覺。

　　「總之，你千萬不要讓自己陷進去。」嘉歆搖搖頭，不再願意多說。

　　現在嘉顏很明白妹妹當初的感覺，的確，他對每個人看來都友好而溫柔，可是沒有是他真正在乎的人，而她懷疑究竟要怎樣的女人才會最終成為他心靈的伴侶，而不止是身體上的伴侶。無論她怎樣猜測，她都清醒地認識到，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是她！但她要如何才能忘記他？

　　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感情激烈的人，但是沒想到她一動起心就如江河奔湧，無法遏止。如果只能擁有他十分之一的愛情，她都會覺得心滿意足，可是她怎麼可能有機會呢？

　　江臣碩坐在他位於高級金融區的頂樓辦公室裡，這幢大樓是「聯合國際」新近建立的總部大樓，也是標誌著「聯合」的重心將由歐美轉向中國。

　　他看著旗下眾多子公司的年度報表和新一季的市場計劃，越來越不滿意。看來員工們都懈怠太久，所謂居安要思危嘛，雖然聯合的業績一向很好，但也不能就此鬆懈。他坐正身子，開始投入緊張的工作中……

　　電話響的時候，他正滿意地丟開數據，準備休息。

　　「喂，江臣碩。」他拿起手機，簡短地說。

　　「你好，我是許嘉顏。」對方傳來很好聽的女性聲音。

　　他微微有些驚訝，「有什麼事嗎？許小姐？」她如何知道他的電話號碼？

　　「我是向嘉歆問了你的號碼，為了要感謝你多次幫我解脫困境。」她仿佛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他笑得了然，「其實你已經謝過我許多次了。」她以為她掩飾得很好，可他從她看自己的表情裡就知道她的想法。

　　「……我是希望可以有實質性的感謝。」

　　聽出她的尷尬，他不知道她是否意識到這句話裡隱含的意義，再度微笑，「什麼實質性的感謝？」

　　他話語裡的曖昧讓聽筒對面的女人驚慌，可她還是鎮定地說：「我想請你吃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空。」

　　「我現在就有空。」

　　她又一愣，「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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