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之一的愛情(2)_柔桑

二

　　他回頭對她溫和地一笑，這笑容讓她的心跳得有如雷鳴，她都害怕他會不會聽見她這異常的心跳，然而他對她說：「誰都會遇見尷尬的事情，對不對？過一會等衣服送來就沒事了。」

　　他的笑容和話語很有安撫人心的作用，同時他權威的語氣也讓她無法置疑他的話，但是……

　　「衣服？什麼衣服？」她疑惑地問。

　　「給你替換的衣服呀，你不能穿著這一件待到宴會結束吧？」

　　她懊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可是她總覺得對方有些不對勁，但是面對他看著她的表情，她怎麼就是想不起來任何事情呢？

　　「你是嘉歆的姐姐？」

　　「是的。」她又被他的聲音嚇一跳。

　　「你很怕我嗎？」他看著她驚慌的表情忽然問。

　　「為……為什麼這麼問？」她的臉色刷地緋紅一片。

　　「那你為什麼一直不敢看著我說話呢？」

　　「那……那是因為我覺得這樣的情況很尷尬。」她暗暗地祈禱他不要再追問下去。

　　他對這個答案似乎頗為滿意，不再追問下去，喝了一口飲料後，又對她說：「我叫江臣碩，你呢？」

　　江臣碩？她用心記下，儘量大膽地抬頭看著他俊美的臉，擠出一個友善的笑容，「許嘉顏。」

　　他微微點頭，然後掉轉視線看著窗外，思緒似乎被其他東西佔領了，對她不感興趣的樣子。她失望地瞥了他一眼，她在期待些什麼呢？這樣優秀的男人會對她這樣膽怯的女人感興趣嗎？

　　就在這令人難熬的時間裡，敲門聲忽然響起。他的視線掃過她的全身，再次對她露出和藹而疏遠的笑容，打開房門讓侍者進來。

　　不一會兒，當他走到她面前時，手裡已多出了一件紅色的細肩帶兩件式洋裝，「去換吧。」他簡單地說。

　　她驚訝地看著那件衣服，這根本不是她的。顯然是他剛才吩咐別人去買的，忽然她明白了哪裡不妥，慌忙看向他的臉，「可是……」

　　「快點去呀，這件衣服就當我送你的，去吧！」他的話好像他經常送女孩子衣服，所以一點兒也不在乎似的。

　　嘉顏沒有再多說什麼，她不想讓自己顯得過於計較。她從來不曾穿過這種類型的洋裝，會不會太過暴露了一點兒？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她從不穿紅色的衣服，但這次卻發現紅色穿在自己身上反而可以突顯出她白皙的肌膚，肩帶的設計也讓她的頸項顯得圓潤修長，她綁上相配的黑色絲巾，希望自己可以稍微美麗一點兒。

　　當她走出更衣室時，房間裡已經多了兩個人，強烈的遺憾感刺穿她的心，她沒有機會冉跟這個男人單獨相處，或許以後也永遠不會有機會。好在多年來練就的恬淡心情讓她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失望，她看向自己的妹妹和妹夫，「你們怎麼來了？」

　　「姐，你穿這件衣服很漂亮。」嘉歆握著她的手，雖然他們姐妹性格完全不同，可依然是非常親愛的姐妹。

　　她羞赧地一笑。

　　「好了，我們出去吧！別讓客人等久了。」江臣碩說。

　　林浩點點頭，挽著他的新娘走了出去。江臣碩則自然地與她走在一起，他們四人走在一排。

　　「臣碩，你們的酒店是越來越讓人感覺舒適了。」林浩首先開口，他是臣碩的好友。

　　「是嗎？如果滿意的話以後多多光顧就好。」他不經意地回答。

　　「你怎麼會在乎我們這點兒小買賣呢？」嘉歆轉頭看他，「我聽說你打算在通訊界大展拳腳？」

　　他聳聳肩，露出微笑，卻並不回答。

　　嘉顏專心聽著他們的談話，偶爾瞥她身邊的人一眼，感覺到他全身無庸置疑的強烈吸引力。他一定傷透了許多女人的心！這是她得出的結論，而另一方面，她也感覺自己正在成為那些女人中的一個，在他偶爾對她禮貌的笑容裡，她發現自己的心正在以光速淪陷……

　　當槍聲響起的時候，他們正好走出轉角，準備走人賓客當中。嘉顏還沒有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時，她已經被人大力地擁在懷裡，撲向地面。四周響起驚恐的呼聲和各種嘈雜的叫嚷聲，她被緊壓在地面，感覺肺裡的空氣都被壓出了身體而呼吸困難。

　　但立刻，身上的重量倏地消失，他摟住她腰的手也已經放開，略顯焦慮的聲音在她耳際，「你沒事吧？」

　　她無法說話地搖頭，起身間看見他奔向另一個方向，她忽然明白剛才她聽見的是什麼。遲來的驚恐溢出她的喉間，她硬是讓自己忍住，但必然的顫抖依舊襲遍全身，然後她想起她的妹妹和妹夫。

　　「嘉歆，你沒事吧？」她奔到同樣撲倒在地上的另外兩人，發現人群正向他們圍來，而江臣碩威嚴的聲音也在此刻響起。

　　「快叫救護車。快！」

　　她不顧一切地拉開人群，沖到最中間，發現嘉歆正淚流滿面地抱著林浩，白色的婚紗上染著觸目驚心的紅色血跡，江臣碩濃眉緊皺地看著他的朋友。

　　「他怎麼了？」她和他們一樣蹲下身子，看著眼睛閉著的林浩，發現他流血的肩膀，飛快地解下絲巾按在他的傷口上，「嘉歆，快幫他止血。」

　　顯然已經崩潰的妹妹這時如夢初醒，也緊緊按在他的傷口上。

　　江臣碩轉頭看了一眼蒼白的嘉顏，繼續對著身邊的人叫嚷，很快地許多毛巾與繃帶已經送到面前，他也加入幫助止血的行列。幾分鐘後，救護人員終於抵達，載著嘉歆與林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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