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柔桑 > 浪漫戰役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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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生氣,只是認為這是最好的結局。」他的吼聲阻止她前進,他停下手裡的工作,終於抬起頭,不帶任何感情波動地直視她,「你可以走了。」他咽下喉裡的硬塊,握緊雙拳,壓抑下怒火。 這句話對她意義重大,再沒有其他話可以如此震撼她。她專注地凝視著他沒有感情的眼眸,不敢錯過一絲一毫的變化,如果他有著一些不舍,一些不忍心,甚至是一絲真情與憐惜……抑制住早已要氾濫的淚水,最後仍不死心地問他一遍:「你是真心要我走嗎?」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的聲音裡有著怒氣,這個女人到底要怎麼樣?他已經順她意放手了,讓她走,她還要什麼?她可以去尋找她自己真正的幸福,不需要在他身邊浪費時間與生命,「我說你可以走了。」他怒吼一聲,而憤怒痛心的火焰已洶洶燃燒,如果她還不走,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控制住不對她發火,不傷害她。 在他的怒吼下,她的世界也跟著碎裂。她以為可以看見愛與憐惜,卻只看見厭惡與憤怒,她絕望地機械地邁動腳步向樓下走去。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不可收拾。起先,她只是無聲地哭,當步出別墅,壓抑的情緒已讓她發瘋。她哭出聲響,漸漸大聲,終於她的理智、她的驕傲、她的矜持全都飛走。她開始狂奔,漫無目的地向前沖去,任淚水飛瀉,哭盡她心底的哀傷,哭盡心底的委屈,以及失去他那椎心刺骨的、永遠都無法痊癒的痛。 天開始下雨,冬雨總是異常寒冷,一滴一滴都滴向破碎的心,無情冷酷。 拓也自她走後,久久沒有轉身。有一滴水珠掉落地上,難道天上的雨落在房裡? 第十章 無言的結局 繁華的東京街頭,人們行色匆匆。到東京一年,依凡深刻地體會到日本人的節奏與效率。她就在這群忙碌的人中穿梭,成為突兀的一景。 她慢吞吞地走著,對擦身而過的人細心研究。 街邊那家佈置精美的高檔禮服店吸引了她的視線,不知不覺她走了進去。這家店面寬敞,服裝也很有特色。她四處看著,打算在這裡為自己挑一件漂亮的宴會服,去參加秀哲的妹妹秀顏的婚禮。一件黑白條紋男式禮服突然蹦進她的眼簾,令她讚歎不已。這件衣服剪裁利落大方,設計簡潔,而且如此突兀的純白和純黑讓人忍不住眼前一亮,同時很具男子氣概。 如果拓也穿上一定很帥氣,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這個埋藏了一年的名字,卻在這個時候蹦上她的大腦,浮上心頭。可是這個想法現在已經沖進她的腦海,她轉身對服務小姐說:「請問這件多少錢?」 「對不起,這是非賣品,已經被人訂走。由於主人對它原來的設計有點兒不太滿意,才放在這裡改的,他馬上會來拿。」小姐和氣地解釋。 「那有沒有另一件呢?」她不抱希望地問,知道這樣的精品服飾店很少有相同的款式。 「沒有了。這是法國設計師的設計,全世界就此一件。」售貨小姐見她那麼失望與不舍,於是建議說:「假如你喜歡的話,不如等買主來了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讓給您。」 「他什麼時候來?」無論如何她也要試一試,買下它的欲望竟然那麼強烈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很快就要到了。」 依凡看著這件禮服,它應該是件結婚的禮服。她買下這件男裝來有什麼意義呢?她不明白,只是固執地想要擁有它。這件衣服只適合他穿,只有他才能把如此分明的顏色穿出霸氣,穿出氣魄。那麼她買下來後又該怎麼辦?寄給他嗎?或許。她為這個念頭感到高興。 當初來日本,原來只是想瞭解他生長的環境,瞭解他的故鄉,瞭解這個生養了他的國度。這一年多,她也沒有閑著,她開了一家廣告工作室,接一些小筆的廣告業務,規模很小,但她卻樂在其中。 「小姐是要結婚用嗎?」售貨小姐感興趣地問,「您這麼漂亮,未婚夫一定也是英俊瀟灑的人,穿上這種條紋禮服最合適。」 依凡聽後微笑著說:「的確像是為他訂做的,可他不是我的未婚夫。」這樣的解釋很奇怪吧? 售貨小姐一陣難堪,這時她看見了買主,「他來了!」 順著她的聲音,依凡向前望去,頓時愣在當場。 售貨小姐迎上去,「和澤先生,您來取貨呀,已經都按您的要求改好了。這邊請!」 拓也也看見了依凡,他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好像他們只是普通朋友偶然相遇。 「這位小姐等了您好長時間,她想和您商量能不能把這件禮服讓給她。」售貨小姐熱情地說,惹得依凡一陣臉紅。 拓也有些驚異地看著她,「你要?」 「是的。」依凡匆匆地點頭,有些無措,「不,不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件禮服就是他訂的。 「小姐?」服務員奇怪地看著她,「可你剛才……」 「如果要就拿去吧。」拓也爽快地說,「你在這兒等我不就是為想和我商量嗎?你一定很喜歡它。」他瞭解依凡,如果不是特別鍾愛,絕對不會奪人所愛。 「我……」她該不該告訴他,她買這件衣服是覺得他很適合穿? 他見她不言語,以為她同意了,「那就這樣吧,我把這件衣服讓給你,不過不知道合不合你男友的尺寸?」 「什麼?」她不明所以,愣愣地看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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