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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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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翔狐疑的看看他們,一時間,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微妙,似乎不像他最初想的那麼單純。可是,這畢竟是哥哥的事,他是無權過問的。而且,他的心思正飄浮在別的地方。 「哥,你演唱的地方叫國家歌劇院嗎?今天我們有沒有經過那地方?」 「唔——經過了。國家歌劇院就在火車站旁邊。」 「為什麼不讓我看看?」 志遠的眉毛擰了起來。 「別談那歌劇院好不好?」他重濁的說。「羅馬有幾千幾萬個地方,都比歌劇院值得一看!」 憶華的眼光從窗外調回來了,悄悄的望著志遠。 「志遠,天快黑了,我們回家吧!」她說。 「哥,你今天不表演了嗎?」 「為了你,請了一天假,明天就要上班。我明天先陪你去註冊,我下午還有個兼差,晚上工作的時間,是八點到一點。」 「白天還有兼差!什麼兼差?」志翔嚇了一跳。「你晚上表演,白天做事,受得了嗎?」 「下午的工作很輕鬆,不過是——是——」志遠含糊了一下。「在家私立中學教音樂。」 志翔有些狐疑,教音樂,教音樂需要整個下午嗎? 「哥,歌劇是怎麼回事?你每場都有戲嗎?」 「哈!」志遠笑得古怪,聳了聳肩,他輕鬆的說:「你哥哥是個天才,每場戲都少不了他!」 一陣瘋狂的喇叭聲,志遠超過了一輛大卡車,迎面一輛漂亮的敞篷車,硬被志遠的小破車給逼到馬路邊緣上去了。那車上的幾個青年男女,發瘋般的揮拳大罵,志遠理也沒理,車子「呼」的一聲,就掠過了他們,衝往前面去了。憶華長長的抽了口冷氣:「志遠,你玩命呢!」 「玩命?」志遠揚了揚眉。「也不是從今天開始的!我就愛開快車,怎樣?」 「你玩命沒關係,」憶華低聲說:「車上可還有你弟弟!」 志遠嘴角的肌肉一陣痙攣,車子的速度減低了。晚上,回到了「家」裡,兄弟兩個都很疲倦了。晚餐是和憶華一起,在一家小咖啡館吃的,志翔初次領教了意大利通心粉的滋味。飯後,先送憶華回了家,他們才回來。志遠推開臥室的門,有些抱歉似的對志翔說:「這見鬼的小公寓只有一間臥室,所以,你沒辦法有單獨的房間,咱們哥兒倆,只好擠在一間裡!」 「哥,我寧願和你住一間!」志翔說,走了進去。臥室很小,放著兩張單人床,上面整齊的舖著雪白的被單、毛毯,和乾淨的枕頭套。床和床中間有一張小書桌,桌上,有台燈、書籍,和一個鏡框,鏡框裡是張照片。 志翔本能的走過去,拿起那鏡框,他以為,裡面可能是憶華的照片,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竟是志遠和他的一張合照!在台北的院子裡照的,站在一棵杜鵑花前面,志遠大約是十八、九歲,自己呢?才只有十一、二歲,吊兒郎當的,半倚靠在志遠身上,志遠挺神勇的樣子,一臉調皮的笑,手挽著自己的肩膀。他放下照片,鼻子裡有點兒酸酸的。「我都不記得,這是什麼時候照的了?」他說。 「我也不記得了。」志遠說,又燃起了一支煙。「離開家的時候,就忘記多帶一點照片,在舊書裡發現夾著這一張,像發現寶貝似的——」他勉強的笑了笑,在床上坐了下來。「家就是這樣一個地方,你待在裡面的時候並不覺得它好,離開了就會猛想它。」志翔把鏡框放好,在桌前的椅子裡坐了下來。離開家並沒多久,他眼前又浮起父母的面龐。 「志翔!」志遠忽然親暱的叫了一聲。 「嗯?」他抬眼看著志遠。 「告訴我,」志遠有些興奮地說:「你在台灣,有沒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志翔搖搖頭,坦白的笑了。「我明知道自己會出國,何必弄那個牽累?」 「你的意思是沒有?」 「沒有。」 「真的?」 「當然真的!」他詫異的看著志遠。「幹嘛?」 「那麼,」志遠熱烈的盯著他,有些急促的說:「你覺得憶華如何?」 「憶華?」他嚇了一大跳,愕然的說:「哥,你是什麼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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