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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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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悲切的望著他。「我怕一告訴你,我們之間就完了!我不敢呀!慕槐!如果我不是那麼珍惜這份感情的話,我早就說了!誰知越是珍惜,越是保不住呀!」他嘆口氣,咬牙切齒。 「慕楓說得對,我是個傻瓜!」他的眼眶濕了,緊握住她的手臂:「那麼,那個早晨你為什麼要和歐世澈作出那股親熱樣子來?你知道那早我去你家做什麼的嗎?我是去告訴你我的感情!我是要向你坦白我的愛意,我是去請求你的原諒──」 「你是嗎?」她含淚問:「你真的是嗎?但你什麼話都沒說,劈頭就說你抱歉『打擾』了我們,又說你是來看我父母的,不是來看我的──」 「因為那個歐世澈呀!」他喊:「你穿著睡衣和他從臥室裡跑出來,我嫉妒得都要發瘋了,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可是我和歐世澈什麼關係都沒有呀!」她說:「他在臥室門口叫我,我就走出來看看,我在家常常穿著睡衣走動的呀!」 他瞪視著她:「那麼,你為什麼告訴我歐世澈是你的未婚夫?」 「你可以報復我,我就不能報復你嗎?」 「這麼說,我們是掉進了自己的陷阱,白白埋葬了我們的幸福了?」他說。忍不住又咬牙切齒起來。「你太狠,羽裳,你該給我一點時間,你不該負氣嫁給歐世澈!」 「我給過你機會的,」她低聲說:「那天夜裡,我一連打過三次電話給你,記得嗎?我要告訴你的,我要問你一句話,到底要不要我?到底愛不愛我?但是,你接了電話就罵人,我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啊,我的天!」俞慕槐捶著巖石。「羽裳,我們做了些什麼?我們做了些什麼呵?」把她擁進了懷裡,他緊緊的抱著她。「我們為什麼不早一點說明白?為什麼不早一點談這篇話?為什麼要彼此這樣折磨?這樣受苦呵!」 她低嘆一聲。「這是老天給我的懲罰,」她幽幽的說:「我要強,自負,驕傲,任性──這就是我的報應,我要用一生的痛苦來贖罪。」 「一生!」他喊,抓著她的肩,讓她面對著自己,他的面孔發紅,他的眼睛熱烈。「為什麼是一生?」他問,興奮而顫慄:「我們的苦都已經受夠了!我們有權相愛,我們要彌補以前的過失。歐世澈並不愛你,你應該和他離婚,我們重新開始!」他熱切的搖撼著她:「好嗎?好嗎?羽裳,答應我,和他離婚!答應我!我們還年輕,我們還有大好的時光和前途!我會愛你,我會寵你,我會照顧你,我再也不驕傲,再也不和你嘔氣!噢,羽裳!求你答應我,求你!和他離婚吧,求你!」她用怪異的眼神望著他,滿眼漾著淚。 「你怎麼知道他不愛我?」她問。 「別告訴我他愛你!」他白著臉說:「如果他愛你,昨夜你不會一個人在家,如果他愛你,他不該允許你這樣消瘦,這樣蒼白!如果他愛你,他現在就應該陪你坐在這巖石上!」 她用雙手捧住他的面頰,跪在他面前,她輕輕的用嘴唇吻了吻他的唇。「你對了!」她坦白的說:「他不愛我,正如同我不愛他一樣。」 「所以,這樣的婚姻有什麼存在的價值?一個壞雞蛋,已經咬了一口,知道是壞雞蛋,還要把它吃完嗎?羽裳,我們以前都太笨,都太傻,現在,是我們認清楚自己的時候了。」他熱切的望著她,抓緊了她的雙手。「羽裳,告訴我一句話,你愛我嗎?」 「我說過,」她輕悄的低語:「我在新加坡的時候就愛上你了,從那時候到現在,我從沒有停止過愛你。」 「那麼,羽裳!」他深深的喘了口氣:「你願意嫁給我嗎?」 淚珠滑落了她的面頰。 「為什麼在半年以前,你不對我說這句話?」她嗚咽著問。 「該死的我!」他詛咒。「可是,羽裳,現在還不太晚,只要你和他離婚,還不太晚!羽裳,我已不再驕傲了,你知道嗎?不再驕傲,不再自負,這半年的刻骨相思,已磨光了我的傲氣!我發誓,我會好好愛你,好好照顧你!我發誓,羽裳!」 「唉!」她嘆息。「我也變了,你看出來沒有?我也不再是那個刁鑽古怪的楊羽裳了!假若我真能嫁你,我會做個好妻子,做個最溫柔最體貼的好妻子,即使你和我發脾氣,我也不會怪你,不會和你吵架,我會吻你,吻得你氣消了為止。真的,慕槐,假若我能嫁你,我一定是個好妻子!」 「為什麼說假若呢?」他急急的接口:「你馬上去和他談判離婚,你將嫁我,不是嗎?羽裳?」他發紅的臉湊在她面前,他急促的呼吸吹在她的臉上。「回答我!羽裳。」 「慕槐,」她蹙著眉,凝視他。「事情並不那麼簡單,結婚容易,離婚太難哪!」 「為什麼?他並不愛你,不是嗎?」 「三年的投資,」她喃喃自語。「他不會放棄的!」 「什麼意思?」他問:「你說什麼?」 「他不會答應離婚的,慕槐,我知道。」她悲哀的說,望著他。「為什麼?為什麼他要一個沒有愛情的婚姻?」 「我是他的金礦!」 「什麼?」 「我是他的金礦!」她重複了一句:「像世澈那種人,他是不會放棄一座金礦的。」他瞪視著她。「羽裳,」他搖搖頭。「不會那樣惡劣!」 「你不了解歐世澈。」她靜靜的說:「他知道我愛的是你,他從頭就知道。」俞慕槐怔了好幾分鐘。「哦,天!」他喊,跌坐在巖石上,用手抱住了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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