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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康南有些尷尬的站著,眼睛一轉,卻正好看到雙手叉腰,挺胸而立的程心雯,不禁萌出一線靈感來,他笑著用手指指程心雯,全體同學都愕然了,不管甲組乙組都不知道他在表演些什麼,程心雯更詫異的望著康南,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康南也雙手叉腰,做出一股凶相來,然後再笑著指指程心雯。

  於是,他看到江雁容在微笑,臉上有種穎悟的表情,她笑著說:「我姑且猜一猜,是不是——女流氓?」乙組的同學譁然大叫,康南已經點頭說對,不禁笑著看看程心雯,程心雯先愣了一下,接著就大跳大叫起來:「老師,你一定弄了鬼!你這算什麼表演嘛?這一次不算數!」

  「怎麼不算?老師又沒有講話,只要不講話就不算犯規,誰叫你出個流氓題目又做出流氓樣子來?」葉小蓁得意的叫著,聲明這次只猜了二十秒鐘,乙組已經輸了八分鐘。

  程心雯做夢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江雁容猜了出來,而且也沒有難倒康南,再加以猜中的關鍵是她,康南用她來表示女流氓,江雁容偏偏又猜中是女流氓,這實在氣人!她望望康南,又望望江雁容說:「天知道,這樣子的表演江雁容居然猜得出來,如果你們沒有弄鬼,那真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了。」

  此話一說,江雁容驀地紅了臉,她轉過頭去望著岩石下面的水,用手指在岩石上亂劃。康南也猛然一呆,只看到江雁容緋紅的臉和轉開的頭,一綹短髮垂在額前。那份羞澀和那份柔弱使他撼動,也使他心跳。他也轉開頭,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程心雯話一出口,馬上就猛悟到自己說的不大得體,於是也紅了臉。為了掩飾這個錯誤,她叫著說:「我們繼續比賽好了,該你們出題目了,這次我們推李燕做代表!」

  這次甲組出的題目是「賣藝者」,很快就被猜出來了。乙組又出了個「弄蛇的人」,由江雁容表演,只有幾個小動作,康南已猜出來了,但他卻隱住不說。但立即葉小蓁也猜了出來,然後他們又猜了許多個職業,一直繼續玩了一小時。

  最後計算結果,仍然是甲組獲勝,也就勝在「女流氓」那個職業上。乙組的同學都紛紛責怪程心雯,怪她為什麼做出那副流氓樣子來、以至於給了康南靈感。也從這天起,程心雯就以「女流氓」的外號名聞全校了。這個遊戲結束後,甲組的同學要乙組同學表演一個節目,因為她們是負方。乙組就公推程心雯表演,說她負輸的全部責任。程心雯不得已的站了起來說:「我什麼都不會,叫我表演什麼呢?」

  「狗爬會不會?」葉小蓁說:「做狗爬也行,不過要帶叫聲的,叫得不像不算!」

  「狗爬留著你表演吧!」程心雯瞪了葉小蓁一眼,皺皺眉頭,忽然想起來說:「我表演說急口令好了!」於是她說:「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七個先生齊采果,七個花籃手中提,七個碟兒裝七樣:花紅蘋果桃兒荔枝栗子李子梨!」

  大家都鼓起掌來,因為最後那一句實在拗口,她居然能清楚俐落的念出來。由於這一表演,大家就轉變目標到個人表演上,有人惋惜周雅安沒帶吉他來,就鬧著要周雅安唱個歌,並且規定不許唱音樂課上教過的歌,也不許唱什麼國歌黨歌的。

  於是,周雅安唱了一支「跑馬溜溜的山上」。接著大家圍攻起江雁容來,堅持要她說個故事,江雁容非常為難的站起來,推託著不願表演。卻恰好看到一個外號叫張胖子的同學,本名叫張家華,正在一面看表演,一面啃一個鴨腿,這位同學的好吃是全班聞名的。

  江雁容微笑的看著張家華說:「我表演朗誦一首詩好了,這首詩是描寫一位好吃的小姐請客吃飯。」於是,她清脆的念:「好吃莫過張家華,客人未至手先抓,常將一筷連三箸,慣使雙肩壓兩家,頃刻面前堆白骨,須臾碗底現青花,更待夜闌人散後,斜倚欄杆剔板牙!」

  因為有些同學不懂,她又把詩解釋了一遍,結果全班哄堂大笑,張家華拿著一個鴨腿哭笑不得。大家看到她滿嘴的油和手上啃得亂七八糟的鴨腿,更笑得前仰後合。從此,張家華的外號就從「張胖子」變成了「剔板牙」。康南笑著看到江雁容退回位子上,暗中奇怪她也會如此活潑愉快。然後,何淇和胡美紋表演了一段舞蹈,何淇飾男的,胡美紋飾女的,邊跳邊唱,歌詞前面是:「男:溫柔美麗的姑娘,我的都是你的,你不答應我要求,我將終日哭泣。女:你的話兒甜如蜜,恐怕未必是真的,你說你每日要哭泣,眼淚一定是假的!——」

  這個舞蹈之後,又有一位同學表演了一陣各地方言,她學臺灣收買酒瓶報紙的小販叫:「酒瓶要賣嗎?有報紙要賣?」

  贏得了一致的掌聲和喝采。又有位同學唱了段「蘇三起解」。然後,程心雯忽然發現葉小蓁始終沒有表演,就把葉小蓁從人堆里拉出來,強迫她表演,急得葉小蓁亂叫:「我不會表演嘛,我從來沒有表演過!」

  「你表演狗爬好了!」程心雯報復的說。

  「狗爬也不會,除非你先教我怎麼爬!」葉小蓁說。

  儘管葉小蓁急於擺脫,但終因大家起哄,她只得在圓圈中間站著,說:「這樣吧,我說個笑話好了!」

  「大家不笑就不算!」程心雯說。

  「笑了呢?」葉小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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