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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呼!”當他回到家時,沒看到她的蹤跡,再打開那道揚名國際的門鎖,進了屋也沒瞧見她,他這才滿意的舒了口氣。

  嗯,這才對,她終於識趣的走了,他如平常一般走向書房,放好帶回來的書本相資料。

  然而,當他再從書房裡出來時,啊……老天!心情驟然像颱風過境一般,因為他看到一個“殘酷”的事實——

  甯芯兒竟然坐在他家的客廳,手裡還拿著一隻綠色瓶子,那是他愛喝的天然氣泡礦泉水。

  “嗨!”她若無其事的說:“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水了。”然後笑盈盈的高舉綠色瓶子,就像是在向他示威,

  “你怎麼進來的?”他整個人僵住,眼底閃過一抹驚詫,意識到自己錯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唯一的解釋,一定是她會開鎖,所以才有恃無恐的跟他打賭。

  “因為你剛才忘記鎖門,所以我就進來了。”她開始學會說謊。其實在他進門的那一刻,她就隱身跟著進來了。

  不可能!祁蒼烈根本不相信,於是,大步走過去檢查門鎖,但看了又看、查過又查,卻依舊找不出答案,拜託!他花了十幾萬新臺幣裝了這套號稱神偷也打不開的名鎖,竟然這麼容易被她破解了?

  他這下真的有些駭住,但隨即又恢復冷峻,如利刀的視線緊緊瞪住甯芯兒,問道:“是福伯幫你開門的?”

  “他沒來過,而且也不知道你新設定的密碼,”她得意的提醒道。

  祁蒼烈被堵得啞口無言,緩緩抬起手指向大門外,無言地命令她滾出去。

  她失望地看著他,“外面風大雨大,你要趕我走?”

  現在他才不管風雨有多大,一把將門打開,不容反對的強勢道:“你馬上給我離開。”

  這一切都太荒謬了!自己根本不該跟她打賭的,

  可是,他怎麼會做這樣荒謬的決定?竟然答應跟她胡鬧,當時怎麼會被她煽動的?

  於是在一聲扎扎實實的關門聲響後,甯芯兒就被“丟棄”在門廊外了。

  祁蒼烈開始發現他相當不安,至少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安寧,是因為窗外風雨交加之故吧?於是他把厚厚的隔音窗簾拉上,阻隔擾人的風雨聲。

  當他回到書桌前,繼續整理他帶回來的資料,好趕上進度時,不料,祁福打電話來了。

  “少爺,我知道甯芯兒在你那裡,現在正好颱風登陸,你就收留她一晚,不可以欺負她知道嗎?”祁福劈頭就說,像是專程打電話來警告他。

  “我已經把她趕出去了。”他淡淡說道。

  “果然是真的;:剛才甯芯兒打電話告訴我時,我還半信半疑呢!”祁福誇張的叫,“少爺,外頭風大雨大,你不會真這麼狠心叫她去淋雨吧?萬一走在路上被大樹壓倒或被招牌砸到,你會安心嗎?”

  他立刻表明立場,“少來了,我才不接收你製造的麻煩,你休想把她推給我。 但祁福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改換悲情攻勢,“少爺,你以為我認養一個情婦完全是為了你?你少臭美了,我一大把年紀,總有生病的時候,當然會盼望有個乖巧的兒媳婦在病榻前照顧我,好在晚年享受一點溫情,你能瞭解一個孤獨老人的心情嗎?你能體會吧?”

  他說著還不忘哽咽抽泣,也不知是真哭還是假哭,搞得祁蒼烈心煩意亂,終於宣告投降,“你要認養幾個情婦都隨你便,但不要算我的。”

  祁福立即停止抽泣,聲音宏亮的問:“那你是答應收留她一晚嘍?”

  “不行!”

  就知道沒這麼順利,少爺就是這麼ㄍーㄥ,他只好繼續耍賴,“拜託啦!男人要有風度,照顧女人是應該的,更何況人家是弱女子,你好意思狠下心不理她?好啦!你應該知道錯了喔,我會原諒你的。”

  “是我原諒你,不是你原諒我!”祁蒼烈氣得差點沒摔電話,心下更加堅定與她撇清關係的立場。但是,他眼睛看著資料上的圖文,腦袋想的卻是另一回事——

  自己跟她打賭輸了又不認賬,是不是太沒風度了?把她一個人扔在外面,是不是太過殘忍?

  見鬼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竟然會為這些假設性的問題,而花上一個多小時陷入膠著沉思裡?

  她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可奇怪的是,他總無法抗拒她那無形的干擾,不只如此,他還神經兮兮的感到坐立不安,讓報告進度徹底延遲,看來今晚別想要睡覺休息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終於忍不住刷地一聲開門,果然她比他還會ㄍーㄥ,直接坐在門廊的地板上,絲毫沒有離去的打算。

  甯芯兒聽見開門聲,仰頭看他,那模樣真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這下子,他真的有罪惡感了,

  “你該死的還在這裡做什麼?”他被那莫名不安的情緒糾纏著,而她的固執更讓他生氣,瞬間令他紀錄良好的EQ完全崩盤!

  她無辜的扁扁嘴回道:“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啊,外面下雨我能去哪?誰知道你打賭會賴皮反悔,不講信用不守承諾不顧道義……”

  “我……沒有。”不知怎地,當她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時,他居然會心悸得厲害,目光不自覺地閃躲,是因為心虛嗎?

  “那就表示你願意收留我了?”清澈的眼眸純真又無害的眨呀眨。

  祁蒼烈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情就像在風雨中搖擺不定,尤其在被那雙大眼鄙棄的盯著時,不禁有些心虛,這下真的……被她的執著給打敗了。

  “暫時——”啊,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當想把話收回時已經來不及了。

  “耶!耶!耶——”她興奮的朝空中揮了兩拳,毫不客氣地一拐一拐走進屋裡左 。

  可惡,他一定是瘋了,要不就是著了什麼魔、中了什麼邪,不然怎麼會做出這種違反常理的事?他應該堅持把她轟出去的,結果自己不但沒這樣做,反而還答應她登堂入室。

  這絕對會是他“惡夢”的開始,他心裡暗付著。

  就在他自我掙扎,還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麼了時,她又開口問道:“剛才那種很好喝又有氣泡的水還有沒有?”

  “在冰箱裡,自己去拿。”他指著廚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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