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屋二分之一(40)_淺野薰

四十

　　「我……」他為之語塞，片刻，垂頭喪氣的離去。

　　在醫院大廳看見商熙石離開，沈熳雲回到病房，瞧女兒一臉哀傷，忍不住深深歎口氣，「你一定很愛他吧？」

　　聞言，茉兒的胸口狠狠一抽。

　　她愛他嗎？

　　她捂著胸口，那感動與震盪如昔，但……那又怎樣呢？

　　她把頭枕在手臂上，良久，流下兩行淚水。

　　第十章

　　男人的哲學就是行動哲學！

　　男人嘛，要敢想、敢說、敢做、敢愛、敢恨，更要敢於戰鬥，敢於把一切付諸行動，絕不能紙上談兵。

　　所以，不管尹德權對商熙石如何百般刁難、擺臭臉，他還是眉頭也不皺一下，天天到尹家報到。少見榮兒一次面，少說幾分鐘活，他整天都會失魂落魄。

　　「一大早的，你又來做什麼？」尹德權特地在大廳坐鎮，見到他明知故問。

　　商熙石不敢怠慢，必恭必敬地說：「我找茉兒。」

　　「找她做什麼？想拐她出去跟你同居還是私奔？名不正言不順，咱們尹家不做這種缺德事。」尹德權懷恨在心，故意顛倒黑白責怪他。心裡也在考慮著，是不是該上前掐住他的脖子，懲戒他沾惹女兒的滔天大罪。

　　「不是的，我是來看茉兒好不好。」商熙石有苦難言。當初要同居的是她不是他。

　　尹德權橫了他一眼，指桑駡槐說：「她在自己的家有我這個老爸照顧，再不好也比外面好，至少沒人打她要她的命。」

　　商熙石漲紅臉站在原地，不敢回嘴只好乖乖罰站。

　　尹德權見狀拿起報紙看，不再理他，看他能站多久。

　　過了半小時，尹德權覺得不耐煩了，卻又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只好酸酸的說：「你擔什麼心呀？是嫌我不會照顧茉兒嗎？」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憐呀，每次他想見茉兒都得先過這一關。

　　「不是這個意思還不走？要不要讓你檢查過才相信啊？去去去！」尹德權揮手趕人。

　　商熙石無奈，卻又不能得罪未來岳父，幸好沈熳雲出現，一見丈夫又在為難准女婿，趕忙解圍，「熙石你來了。茉兒早上起來義不舒服了，你快進去看看她。」

　　「謝謝伯母。」他如蒙大赦，露出感激的眼神，急忙沖了進去

　　沈熳雲覺得他越來越順眼，器宇軒昂、一表人才，與女兒十分相配，忍不住替他說好話，「熙石很有誠意。」

　　「那麼他肯定是想找死！」尹德權把指節弄得咯咯作響，似乎他的誠意越大死得越快。

　　「上一代的仇留給下一代報，有這個道理嗎？」

　　「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你想害死你寶貝女兒，是不是？」

　　「你什麼時候被收買了，尹太太？」

　　「你胡說八道什麼？呋！」

　　好好好，連自己的老婆都不幫他了，他忿忿然的嘀咕，「真沒想到那小子外表忠厚、內心奸詐，長得一派斯文卻臉皮超厚，說話有禮又如何，骨子裡還不是無恥至極。」

　　沈熳雲提醒丈夫，「尹先生，請你克制自己，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已經不流行梁山伯、祝英台的戲碼啦！」

　　尹德權氣呼呼，斬釘截鐵的說：「什麼世紀都一樣，誰也別想把我寶貝女兒拐走，我養得起女兒，准希罕別人養了？」

　　她瞪他一眼，「不看在女兒面子上，也該為孫子著想嘛，他是孫子的爸爸。」

　　「孫子我也養得起，怕什麼？」他一味固執。

　　「神經病，懶得理你。」她不由得歎氣。

　　剛起床的茉兒在房裡吃早餐，一旁還有斐立陪著。

　　她見到商熙石進來，沒好氣的問：「什麼事？」

　　「呃，聊聊天。」商熙石瞪著斐立，疑惑他一大早在這裡幹什麼．並以眼神示意他快點消失。

　　斐立低頭吃早餐，故意忽略他的暗示。

　　茉兒瞄一眼鬧鐘，現在是早上八點半，「有什麼話快說。」

　　商熙石走上前看著她，「我想你。」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地問：「還有什麼事嗎？」

　　那語氣仿佛在說：沒事就滾！別礙著我們吃早餐。

　　「想你，只是想你。」除了這一句，他再沒有別的話要說。

　　望著他誠摯的表情，她陷入沉思，但很快就回過神，轉頭看向斐立，「喂，你覺得嬰兒房該怎麼佈置比較好？牆壁刷粉色還是白色好？」

　　「等等！這關斐立什麼事？」他才是孩子的父親吧？怎麼輪到不相關的人作主？她噘起紅唇，淡淡應了句，「這也不關你的事。」

　　不關你的事！不關……

　　聞言他整個人僵住了，即使她要怎麼為難他，他都無所謂，但就是別想與他畫清界線。

　　「當然關我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所有的事我都要管。」他忍不住大吼起來。

　　「我才不要你管。」小嘴吐出一句狠狠刺傷他的話。

　　「我偏要管，而且管定了！」商熙石再也按捺不住，猛然將她擁入懷抱裡。

　　他突然的動作把她嚇壞了，「啊……」從他炯炯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無處可逃。

　　斐立警告道：「冷靜！熙石，不想被義父轟出去就冷靜點。」

　　這話果真讓商熙石不再激動，但他仍然不願鬆開她，瞪著他問：「你到底幫誰？」

　　「我幫茉兒。」斐立撿了個最沒有爭議的答案，拍拍他的肩叮嚀，「茉兒有孕在身，你小心點，我先出去了。」

　　他站起身，卻突地出手硬拖著商熙石出去。

　　「幹什麼？」商熙石急著回去哄茉兒，否則一輩子都沒老婆了。

　　「怪了，我從沒見過你這種表情。」斐立笑笑的虧他。

　　「什麼叫這種表情？」

　　「患相思的表情。」

　　「嗯你的頭！」商熙石難得臉紅，突然壓低嗓音問：「要怎樣才能討女人歡心？」

　　奕立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笑到嗆咳不已，「咳……你不是不屑做這種事的嗎？現世報啊！」

　　商熙石讓他笑個夠，才哀傷的開口，「你說得沒錯，這次我真的傷了她的心，我直覺她不會原諒我，會一腳踢開我。」

　　「不會的，你是孩子的生父。」見他自艾白歎，斐立不忍的安慰。

　　「很難說，她一直就對結婚沒什麼興趣。」商熙石想起從第一次提到結婚，她就百般回避。

　　唉！世界真的變了，輪到女人動不動就叫男人滾蛋！害他這個堂堂男子漢擔心她要孩子不要爹。

　　「沒這回事，茉兒不是狠心的女人，她只是想安撫義父的心情，以後才好說話呀！」

　　商熙石仍然充滿挫敗感，不解的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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