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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凱雷特沉吟了一下,考慮是否該把他的計劃告訴安道爾。「一切還言之過早。」

  安道爾接受了他的回避話題,換個話題問道:「我聽禮部的大臣說,你預計五天后,請大主教福證,完成婚禮?」

  「對。」凱雷特給安道爾一個肯定的答案。

  「可是你不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舉行婚禮,對裴雅的安全冒險太大了?」

  凱雷特微微一笑,雙手搭在桌上。「放心,那天只舉行婚禮,到教堂觀禮的只有少數幾位證人,因宴會在兇手捉到後才舉行。對裴雅的安全,應不至於有太大的冒險。」

  凱雷特能理解安道爾的擔心,既然他對裴雅有情,第一個考慮的當然是裴雅的安全。

  「何苦要冒這種險?為什麼不能再等一些日子?等捉到兇手後,再一併舉行婚禮?」

  「因為等不及了!」

  雖然欺瞞安道爾有點對不起他,但是現下一切以裴雅的安全為重。相信以後安道爾知道實情,也能體諒他的用心。

  議事廳內有幾秒的沉靜,然後深沉的黑色眼珠子對上靛藍的藍眼珠。

  「真的如侍女間所傳言的,裴雅──懷孕了?」安道爾的話中,有一種絕望的死寂。

  凱雷特歉然的點頭。看來總管的流言放得很好,連安道爾都相信了。

  如果真是為了王位,在裴雅懷有身孕之時,兇手必定更不肯放過裴雅。而要在短短的五天倉卒的嫁禍在傑洛士身上的情況下,行蹤也不會太掩藏。

  幸運的話,不出五天,就可以對安道爾和傑洛士解釋真相了,而他和裴雅,也可以舉行正式的婚禮。

  相較于凱雷特的滿足。安道爾頰邊的肌肉隱隱的抽動著。

  安道爾若有所思的望著凱雷特,緩緩的轉頭走出去。「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無話可話,只能祝福你。我今晚要去參加英國大使女兒的初次社交晚宴,明天早上若看不到我,不用太緊張。」

  凱雷特亦若有思的盯著安道爾的背影。自從宣佈他和裴雅的婚禮後,安道爾就一直流連在那些浮誇的宴會上,用糜爛的氣氛麻痹自己。

  凱雷特知道他和裴雅的事給了安道爾很大的打擊。失戀,放縱自己於悲傷,這原本無可厚非,但是經過這段時間,也該夠安道爾清醒、自我振作了。

  看來等這件事過後,他有必要和安道爾來一番長談了。

  第九章

  凱雷特放下手中的鵝毛筆,心煩的揉揉額際。

  自從裴雅走後,他一直心神不寧,他的直覺告訴他,似乎有事在發生。而最令他害怕的是,他的直覺少有出岔過!

  算了,既然看不下奏章,也沒必要勉強自己,況且他是「病人」,應該享有偷懶的特權。

  回到寢宮,他正打算休息,才換上睡袍,又改變主意的揮退隨身的侍官,走入密道。

  今晚如果不向裴雅道歉,她八成會氣得整晚睡不著覺,而最後遭殃的人還是自己。為了他明天的耳根子著想,這件事還是早了早好。凱雷特為自己這麼迫不及待想見到裴雅的心情,找了個合理的藉口。

  走到裴雅的房間的密門前,推推文風不動的密門,凱雷特心裡有底,恐怕斐雅已經算到他今晚會去找她,早先一步在另外一邊把門給堵死了。

  不過若裴雅以為他會就此放棄的話,那她就太低估他的決心了。

  窗外的抓騷聲,持續不斷的響著。

  裴雅就坐在那張堵住密門的椅子上,板著臉,拒絕去理會那個厚臉皮的傢伙。

  但是惱人的抓騷聲,仍舊不屈不撓的持續著,顯示對方亦是態度堅決,不達目的誓不罷手。

  在這一場意志力的決戰中,裴雅仍是略孫一籌,她忍不住的沖到窗邊,倏地打開窗扇,「你最好有……」短短的四個字時間,黑影已乘隙的竄入她的房間。若不是還殘存著一絲的理智,她一定不顧一切的尖叫。

  裴雅嘲諷的迎上藍色眼眸的疑問,再將眼光意有所指的投向天上的月娘。雖然月盤盈滿,但距離滿月還有三天,還不到凱雷特每月「不方便的日子」,而他卻變身前來,只證明一件事──他是集天下所有卑鄙奸詐於大成的小人!

  獅子略過裴雅的嘲諷,逕自踱到密門前的椅子嗅嗅,低嗚的聲音似乎在奇怪怎麼有人在這地方擺上一把椅子。

  斐雅可不同情獅子裝出來的無辜。它如果無辜,全天下就沒罪人啦!

  「別嗅了,是我故意把椅子擋在那裡的。可惜我只預估到你的奸詐,卻沒想到你根本就是狡猾成性!」明知道她拒絕不了「凱特」,剛剛才吵架,他就立刻變身為「凱特」來求和!

  哼!小人!算他有自知之明,沒用真面目來求和。如果換成是凱雷特站在窗外,敲斷手她都不會心軟的放他進來。

  獅子遭到斥責,低著頭,似乎無限委屈的踱到裴雅的身邊,一顆大頭撒嬌的在裴雅的腿上摩挲著,仿佛在尋求女主人的安慰。

  裴雅又好氣又好笑,虧他使得出來這招。一個大男人,還撒這種嬌!

  明知道他是裝的,裴雅還是稍稍軟了心。但是又不甘心這麼輕易就被他看透,故仍是板著個臉走開。如果現在心軟原諒他,那婚後他不就把她吃得死死的?

  「少來這套,別以為這個樣子,我就會心軟的原諒你。沒那麼容易!」

  就是這麼容易!他還不瞭解她嗎?

  獅子抬起頭,仰視著她,可憐兮兮地低嗚幾聲,像是在控訴裴雅,怎麼可以把「凱雷特」犯的罪行記在它的頭上。

  裴雅克制不住的把入獅鬃中,輕順開那身金黃的毛皮。

  老天!當她面對著這一張毛茸茸的大臉時,她怎麼還生得了氣?尤其當它輕舔她的手背,大頭微傾,一對純藍的眼眸發著可憐兮兮的閃光,可憐又可愛的看著她時,裴雅再也硬不下心腸的投降了。

  「好吧、好吧!你別再這樣看我,我原諒你就是了。不過先說好,我原諒的是你,不是凱雷特喔!」這句話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原諒「凱特」和原諒凱雷特有什麼差別?他們兩個原就是一體的嘛!

  「凱特」識相的點點頭,直舔裴雅的手背,雖然裴雅懷疑以他的色性,他心裡想舔的地方可不是那裡!

  算了,既然他已認錯的親自來道歉了,她也不想追究太多,雖然他一句道歉的話也沒有「說」!

  裴雅走向床鋪,向獅子警告道:「先說好,如果你今晚要待下來,就不准變回凱雷特。

  跟「凱特」同床是一回事,和「凱雷特」同床共枕又是另一回事。

  獅子偏著頭,似乎在考慮裴雅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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