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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為什麼?總要有個改變心意的理由吧?」她不相信地追問。

  唐旭才懶得回答她追根究底的無聊問題。

  他斜睨著她,不疾不徐地反問:「那你又為什麼想搬出去?難不成你想和哪個男人同居?」

  唐旭會說出這句話令楚夕顏始料未及,但錯愕旋即被憤怒所取代。

  她這輩子只為他一個人動過情,在他殘忍地將她的真心踏碎之後,他以為她還敢對準動心嗎?

  她瞪著他,怒極反笑。

  「倘若真是這樣,又關你什麼事?」

  唐旭失控地鉗住她尖尖的小下巴,轉眼間怒火全被引燃,冷靜的假面具被踏成碎片。

  「我不准!」他暴吼道,「夕顏,說!那男人是誰?是你的同學嗎?」

  她信口胡說的事他竟然信以為真?!他被激怒的模樣,不知怎地,競讓她有了報復的快感。

  「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楚夕顏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堅決。

  唐旭震住了。

  他究竟是怎麼了?

  聽見楚夕顏要搬出唐家是為了與別的男人同居的話之後,他那引以為做的自製力竟全盤崩潰,失控地逼問她心上人的名字,表現得像是個逮到妻子不貞的丈夫!

  該死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唐旭盯著楚夕顏,胸口因憤怒與震驚而劇烈地喘息。

  楚夕顏抬高了小下巴,毫無所懼地與他對峙。

  明亮的水眸寫著她堅定的信念,一張菱形的唇瓣抿成倔強,不屈服的弧度,令他又恨又憐。

  此時,他倆隻相距寸許,近得甚至可以呼吸到她那特有的,如花果般甜甜的香味。

  閉上雙眼,他還能清楚地在腦中勾勒出她玲瓏柔美的曲線……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的笑、她的怒。她的舉手投足,皆牽動了他的心。

  直至今日,他才猛然醒悟——

  他所渴望的不只是她的身體,他想佔有她的一切,她的靈魂、她小腦袋中所有的想法!

  他愛上了她……

  他居然愛上了她!

  她是他名義上的妹妹,更是毀了他母親幸福的劊子手啊!而他竟然愛上了她!

  唐旭無言地對自己冷笑。

  他發過誓——絕不讓自己重蹈母親的覆轍,他寧願做個無情人,也不願做個有情郎!

  不料,才短短十年,他便食了言,不僅重蹈了母親的覆轍,還愛上了一個避他惟恐不及的女人。

  不!絕不!

  如果愛上楚夕顏是宿命,那他絕不容許楚夕顏的心中沒有他,他要她回報他相等的愛情!

  半晌,他的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帶著某種算計的意味。

  楚夕顏心中的警鈴大作,催促著要她立刻逃開。

  但她還來不及有所行動,唐旭的大子便扣住了她的腰肢,一把將她扯人懷中。

  「從今以後,別讓我看見你身旁有別的男人。」

  她驚惶地瞪大雙眼。

  「唐旭,你……」

  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唇滑向她的耳畔,含住她的耳垂,引發了她另一波的戰慄。

  她從來不知道她的耳朵竟然會怕癢,而唐旭居然輕而易舉地便尋著了她的弱點。

  「不要……」她偏過頭,試著逃避他過分親呢的舉止。

  卑鄙!

  竟然用這種方法強迫她屈服!

  他淺淺一笑,狂妄地宣告道:「從今以後,你再也逃不開我了,因為,我們這輩子註定牽扯不完。」

  她將只能屬於他一個人所有!

  楚夕顏震驚地看向他,試圖從他的眸中捕捉出一點蛛絲馬跡,但他的眼神太過複雜難解,令她讀不出他的心思與他心裡所打的主意。

  但是,她卻能隱約地感受到——

  她與唐旭的未來,怕是就如同他的那句魔咒般,再也牽扯不清了……

  期望

  下課鐘響了,一波波的人潮從教室中湧出,偌大的校園裡充滿了愉悅的笑語。

  楚夕顏緩慢地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直到教室裡沒剩半個人影之後,才走了出去。

  考完最後一堂藝術概論,只待成績公佈就可以等著畢業了,而她現在必須開始著手離開唐家的計劃。

  唐旭當然沒有答應她可以離開唐家,離開他的視線範圍,甚至是嚴厲反對的;但她不以為自己必須聽命於他,對於唐家,她再也沒有絲毫留戀,她惟一想做的,就是離開唐旭,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楚夕顏剛走出教室,冷不防地肩膀被拍一下。

  回過頭一看,原來是同修藝術概論的同學黎君輔。

  他背牆而立,斜背著包包,對她扯開一抹朗笑,一副灑脫不羈的模樣。

  「嗨!夕顏。」

  楚夕顏有些意外。

  「咦?你怎麼還沒走?」

  聞言,黎君輔翻了一下白眼。

  「拜託喔!如果不是我們之間沒什麼私人恩怨,我真的會以為你很討厭我,」哪有人一見面就趕人的?

  「對不起,」楚夕顏抱歉地一笑,隨即又想到——「對了,你今天缺考藝術概論對不對,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去考?」

  「不是沒來考,而是趕不及。」

  他舉起手讓她看他紮了繃帶的手臂,「不小心撞了車,結果硬是被肇事者送去醫院包紮,所以就沒趕上考試啦!」

  撞了車還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真是服了他了!楚夕顏在心中暗忖。

  「怎麼那麼不小心,還傷到哪裡了?」她關切地問。

  黎君輔看見她擔心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放心!我命大得很,因為我有戴安全帽,所以只受了一點擦傷,別一副我好像病人膏盲,藥石罔效,馬上就要駕鶴西歸的樣子,好不好?」

  聽見他的自我調侃,楚夕顏簡直是啼笑皆非。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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