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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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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固執的追問,「我不想讓這件事重演,如果這件事日後還會造成我們的爭端,我寧可現在就解決它!」 殷冠臣閉了閉眼睛。他此刻與殷冠磊一樣的脆弱。 「我不願見你受噩夢所苦,這是心病,沒有藥醫。我與心理醫生討論過,醫生告訴我,除了學著去原諒他們之外,別無他法。只有真正想開了,這個噩夢才不會再來。我知道你的不專情只是想麻痹自己的神經,好在夜晚時讓你因疲倦而不再象棋。我知道你有一天會遇上令你傾心的女子,而你一定會選擇漠視自己的感情。磊,我不希望你與我一樣,我知道我這輩子不可能會動真情了。」 「你只是尚未遇到你傾心的女子。」殷冠磊嘶啞地低語。 「不,因為在潛意識中,我已經把我的心封閉起來了。磊,我不像你想的那麼豁達,我也有打不開的心結。你到美國去的那五年,我學習著一個人過日子,這是在為未來做準備,因為我們總有一天要分開。但你和我不同,你不適合過一成不變的日子,所以我只有不斷強迫你試著寬恕爸媽,也因此我們不斷為了這個問題而冷戰。磊,你懂嗎?」殷冠臣深深地看著殷冠磊,白皙的臉龐襯得他的烏牟如子夜般深沉。 殷冠磊囤積三天的憤懣與鬱氣為此化開了,他無法不動容地將殷冠磊壓進他的胸膛。他幾乎要為了殷冠臣的用心紅了眼眶。 是的,他們童年時便失去雙親,他恨透了父母的不負責任,讓他與冠臣在成長中與童年的噩夢搏鬥。但是他有冠臣!二十多年的歲月他們互相扶持,冠臣不只是他的兄長,更是他的雙親與一切。是呀!有冠臣就夠了,何必固執的記恨狠心拋下他們的父母。 「我答應你,」殷冠磊在他耳畔低語,「我會學著走出噩夢的陰影,試著去遺忘,但是需要一段不算短的時間。」要他原諒雙親是難了些,以後再去克服吧! 靠在殷冠磊肩上的殷冠臣淡淡地笑了。這次,他沒有拒絕他的親近。他抽出插在口袋中的左手,在分別後,第一次搭住殷冠磊的肩。 「我不會笑你這麼晚才開竅的。」他低笑道。 「以後不要避不見面。」殷冠磊痛恨他的疏離。 「好吧!」 「我不會離開你的,即使我有了妻子亦然。」 殷冠臣輕笑著,但是沒有接腔,不著痕跡地轉答為問:「你該去與那位孟小姐談談了。雖然你不承認,但是放掉唯一一個讓你動心的女人是很愚蠢的行為。」 殷冠磊微微蹙起了眉峰,早知道這一人是逃不了的。 「真的不去?」殷冠臣笑得狡猾。 殷冠磊無法拒絕他狡猾的威脅,只好悶悶地應了下來:「好吧!我去!」 「好極了。」他拍拍他,「千萬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那麼你呢?」殷冠磊冷硬的眸子含著笑意。 「什麼?」 「你不做些承諾對我不公平。你明知道我痛恨你與我保持距離,以後不可以這樣。還有……不許你每天早上留便條給我的時候都寫同樣的話。你必須向我保證這兩點。」 殷冠臣失笑。再一次見識到他佔有欲的強烈。他的女人,他的兄弟……只要冠上「他的」這個名詞,就代表他將那人視為他的一部分。 「便條上寫的有一樣是天天不同的。」 「有嗎?」 「是日期,你沒注意到嗎?」 「誰會注意那個,那個不算,我說的是內容!」殷冠磊知道殷冠臣正在打迷糊仗,但他可清楚得很,「快說!向我保證那些錯誤不會再犯,快說!」 殷冠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冠臣?」殷冠磊搖著他的肩膀才發現—— 他睡著了! 「可惡!」連這種卑鄙的手段也使得出來!算了,今天暫且放過他,但是明天他非答應不可! 殷冠磊在睡著的殷冠臣耳畔咬牙低語:「今天我放過你,但不表示明天我也會手下留情,我管你聽見沒有,反正我不會忘的。」 看著他平靜的睡顏,殷冠磊挫敗地低咒一聲。真是小人!居然用「睡遁法」!逃得了一時,逃不過一輩子,這點他倆都明白,他要拖,他就陪著他耗,反正來日方長,他躲不了的。 孟安卓向來不相信所謂的五行八卦,對於算命卜卦更是敬而遠之。但是她相信倘若今天去翻皇曆,上頭一定會寫著「黑煞日,黴星罩頂」幾個大字。 平常她總是七點半起床,當鬧鐘在七點二十分響的時候,她又睡了一下。待她再度有精神睜開眼睛,指針依然指著七點二十分不曾稍變。抓過床頭櫃的手錶一看,她險些滾下床。八點二十分!她居然睡過頭整整一個小時! 孟安卓隨便套上毛衣及牛仔褲,盥洗過後臉早餐也來不及吃,匆匆抓了一件西裝外套便往大馬路轉角的站牌沖。跑沒幾步,更慘的事發生了—— 天色陡然轉暗,接著,沒頭沒腦地便下起大雨。 嘩啦嘩啦,大雨急驟,真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 孟安卓痛恨淋雨,尤其是在臺北這個地區,若是時間許可,她一定會跑回家拿傘。但是今天不一樣,托那只從夜市買來的水貨鬧鐘的福,她已經快來不及趕往片場了,要折回去拿傘簡直是癡心妄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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