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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雷季淵痛楚地閉了閉眼睛,低低喊著:「醒過來!醒過來!」他俯近了她的小臉,在她耳畔低喊:「采靈!睜開眼睛看著我!采靈,睜開眼睛,和我說說話!采靈……」

  去向北安王爺、王妃報告少王妃情況的御醫走了回來,看見神情激動的雷季淵,慌忙勸阻他。

  「睿王爺,少王妃身子極為虛弱,她需要靜養,請您別過於激動,那對少王妃的病情沒有任何好處呀!」

  雷季淵走過來,拽起御醫衣襟往上提,輕冷出聲:「告訴我,她現在的情況究竟如何?」

  御醫被嚇得半死,又被勒得差點喘不過氣,結結巴巴的稟告。

  「回、回王爺……少王妃隨時有流產的可能,微、微臣已開了安胎的處方……目前情況雖然稍微穩定下來,但、但是少王妃若仍不清醒,恐怕……會有生命的危險……」

  雷季淵暴吼:「既然如此,你給我想辦法讓她醒過來!」

  御醫真是有苦說不出。

  他呐呐回答:「王爺,不是微臣沒想過其它辦法,可是完全沒有效果,微臣不敢再加重劑量,怕傷了少王妃肚子裡的小孩……」

  雷季淵慢慢地鬆手,險遭窒息命運的御醫踉蹌退後兩步,扶著椅背重重的連咳數聲,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半晌,雷季淵用力踢翻椅凳,頹然坐在另一張雕花椅子上,將臉埋進手心,心中不斷呐喊著:采靈!采靈……

  「睿王爺,您去歇一下吧!您已經四天沒有好好休息了,可不要連您也病倒啊!」

  御醫看見他那麼深愛少王妃,心中也頗為感動,不由得關心地勸說著。

  他的戰袍上點點污漬,英挺卓絕的臉上滿是風霜,他應該是疲憊的,然而他的黑眸卻如同鷹眸一般炯炯有神,只是,那汪深潭中藏匿了太多無法訴諸於口的痛楚。

  他走回床邊,握住她的手。

  他輕聲道:「我不累,我要坐在這裡,等著她醒過來。你走吧!讓我靜一靜。」

  「是,微臣告退。」他還得回宮向皇上報告少王妃的情況呢!唉!他已是個六旬老翁,怎地就沒人關心他會不會累啊?

  一知道雷季淵回府,瓦克齊便立即趕至寢居,到他的面前請罪。

  「睿王爺,卑職沒能好好保護少王妃,現在前來請罪,請王爺從嚴懲處!」瓦克齊自請處分道。

  雷季淵厲眸一掃,冷冷的語氣如悶雷般響起:「是誰做的?」

  他要知道是誰的主意,並且要讓意圖傷害采靈的人付出最大的代價!

  「害少王妃墜馬的兩個人犯已經抓到了,並且關在王府的地牢中。看樣子是受人指使,可是任憑卑職如何詢問,他們堅決不供出主使者。」

  「也許你對他們太客氣了。」他緩緩站起,喊道:「畫湄!」

  守在門外待命的畫湄立即走了進來。

  「奴婢在。」

  「照顧少王妃。她若醒了,派人到地牢去找我。」

  「是!」

  「瓦克齊,隨我到地牢去。」

  他要親自會會那兩名人犯。

  「是。」

  走到王府僻靜的西院,沿著一座石梯走下,那裡便是北安王府的地牢。

  北安王爺、王妃向來不是嚴格、會故意刁難下屬的主子,加上王府中的奴僕勤快安分,所以地牢在王府幾乎是形同虛設。

  被關在牢中的哈裡罕與也孫圖見到雷季淵竟提早三日回到大都,而且親自來到地牢,皆感到大禍臨頭。

  雷季淵看了瓦克齊一眼,他立刻明白王爺所要下的指令。

  他拿出鑰匙開了鎖,而後命兩個士兵將他們煉在牆上。

  雷李淵狂怒而不帶絲毫火氣的聲音冷峻地響起:「說,誰是主使者?」

  哈裡罕與也孫圖對看一眼,兩人死也不肯開口。

  「說!」

  雷季淵幾乎要勃然大怒了。

  儘管他們非常怕雷季淵,但也孫圖仍畏縮地開口:「我們……說什麼也不會出賣主子的!」

  雷季淵的眼眸卷起風暴,並且流露出獸性的殘忍與嗜血。

  他可以慢慢套話,可是這次他不想這麼文明。

  雷季淵從牆上拿下皮鞭,眼神冷冽地直直盯著也孫圖與哈裡罕,看著他們面色死灰。

  揚起皮鞭,他狠絕地拍了下去,一鞭,又一鞭,穩、狠、准,一分也不差,來勢淩厲得讓兩個人犯淒厲慘叫,耳邊盡是鞭聲霹靂,眼前盡是鞭影縱橫。

  「睿王爺饒命!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也孫圖哀求著連聲討饒。

  雷季淵充耳不聞,完全沒有罷手的意思。

  「睿王爺……」瓦克齊擔憂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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