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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當晚,采靈便早早上床就寢。她不想面對雷季淵那雙能洞悉人心的眼眸,她害怕——害怕精明的他會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更怕她明天就要離開的事被他察覺,因而功虧一簣。是的,這種只有肉欲的婚姻為什麼還要放任它持續下去?他們彼此不相愛,她喜歡的是平遠,而他——他從來就不缺女人,他只要有肉欲的關係,娶的媳婦兒是誰,對他而言都沒有差別。結束這樣一個可笑的婚姻,沒有人會有損失,只會獲得重生。她並不在乎會遭受到世俗的批判,男尊女卑的觀念打壓了女人幾千年,只許男人三妻四妾,處處留情,卻規定女人「烈女不事二夫、一馬不配雙鞍」從一而終的不平等待遇。在她實際接觸過書本後,才知道女人的地位有多麼卑微。她不知道這樣的不平等待遇要維持多少年,但是,她絕不成為其中之一的犧牲品!

  突然,門外傳來細微的交談聲。

  采靈閉起眼睛面向床的內側,她知道雷季淵回來了。

  她聽見雷季淵問了些什麼,畫湄回答道:「少王妃今天有些不舒服,所以提早就寢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然後,她聽見雷季淵走進房中,並且關上房門的聲音。

  隨著他的腳步聲,采靈不自覺地緊張得抓緊羽被。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緊張,但她就是無法放鬆自己。

  雷季淵坐上床榻,在她耳邊低喚:「采靈?」她的臉色有些發白。

  他低沉醉人而過近的嗓音使她驚跳了下。采靈閉緊眼睛,不敢回頭。

  雷季淵將她翻過身來面對他,大手伸入被中握住她的。他微微蹙起眉峰。她的手十分冰冷,甚至有些顫抖。

  他拂開她額前的劉海,將額頭輕輕地貼住她的。

  幸好沒有發燒。

  他的臉與她相距寸許,低柔地問:「哪裡不舒服?」

  她從睫毛縫中看見他眸中的溫柔,嚇了一跳,忙別開臉閉上眼睛,囁嚅道:「沒有……」

  她一定是看錯了!他的眼神竟是那麼……溫柔……

  「沒有?」

  他將她的手包入掌心中,想要融化她的冰冷。

  「可是你的手很冰。」

  他溫暖的大手漸漸驅走了她的冰寒。

  采靈輕聲道:「我沒事。」

  他滿意的發現她不再冰冷,躺上床將她抱在懷中,輕語:「你應該多加件裘衣,免得受寒。」

  這次的冬天來得特別早,也特別寒冷;而她是那麼織弱,若不悉心看護,隨時可能大病一場。明天他要讓廚房燉些補品,好讓她的身子強壯一些,而且

  他想要有子嗣,他與她的孩子,是男孩或女孩都無所謂,他只想要融合了他與她容貌與個性的孩子。

  「好好睡一覺,你會比較舒服些。」他輕撫她冰冷的臉龐低語。

  采靈閉著眼睛沒有回答。

  往往在他懷中她都能睡得很安穩,但是今夜因為心虛,反而難以入眠。閉著眼睛,她的頭腦卻是清醒的。

  這是第一次在他懷中失眠。

  窗外的雪仍然飄落著,皎潔的月亮卻被闇黑的雲絮遮住了一角……

  第七章

  「小姐!小姐……醒醒呀!」

  采靈羽睫輕顫,而後緩緩睜開。

  她覺得好困!昨晚她失眠一夜,天將明時才眯了一下。她轉向聲音來源,勉強打起精神開口。

  「畫湄?什麼事?」

  「小姐,你都忘了呀?」畫湄壓低聲音,道:「今天咱們要去高升玉樓——」

  「糟糕!」她想起來了,她今天要與平遠離開這裡!

  采靈慌忙起身。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畫湄,你怎麼不叫我?」

  「辰時。還來得及,小姐。」

  她捧來樸素的衣棠,為采靈著裝。

  「因為今天睿王爺起身得遲,所以我不敢進來叫你。」

  「哦?」他要上朝的,即使再遲,寅時之前他就該出發了,沒理由拖到辰時。

  像是看出采靈的疑惑,伶俐的畫湄隨即解釋。

  「睿王爺今兒個沒有上朝,他寅時時分就醒了,但他陪你到卯時時刻,直到接到皇上口諭召見才起身出門。臨走前還交代別打擾你,讓你多睡一會兒。」

  畫湄無心的一番話,無端讓采靈的心緊縮了下。

  真的嗎?他對她是認真的?

  打從他自東北圍場回來後,他沒有再強迫她什麼,也沒有再碰她。反倒他會花更多時間陪她,會摟抱著她入眠。他不會再丟下她一個人獨守空閨,不會在她入睡後才上床、她醒來前下床;每天每天,他與她一同迎接日升、日落。

  也許,他沒有地想像中冷血。

  有好幾次,她看見了寫在他漂亮眸子中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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