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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芷熙絕對有權知道真相,她再也不忍心騙她了。

  「那個婚宴……確實只是個障眼法,除了讓我母親走得安心之外,其實,是藍斯想獨佔你,他並沒有如你所想的──在東方崩雲面前保密,相反的,他利用那個婚宴,狠狠地打擊他,因為東方崩雲會妨礙他成為醫師公會理事長,如果不這麼做,我父親與藍斯的努力就全白費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現實總是醜陋的,安琪拉不敢告訴芷熙這一切與寒儼的野心也有關,更不敢說藍斯與寒儼為了讓東方崩雲永遠消失在醫學界,不惜對他施打毒品,使得他的醫師執照被吊銷……畢竟那是血濃於水的手足之情啊!原諒她的自私吧!

  話筒自芷熙的手滑落,她縮在角落裡,不停的哭泣。

  「芷熙!芷熙……」

  話筒裡傳來安琪拉的叫喊,她卻聽而不聞。

  天空的陰霾遮住日光,雨,慢慢下了起來……

  經過將近十八個小時的長途飛行,抵達Newwark機場,出了海關,已經是傍晚時分。

  芷熙提著簡單的行李,跟在東方崩雲身後追趕得氣喘吁吁。在飛機上待了十八個小時,她有十個小時以上的時間都處於暈機狀態。

  反觀東方崩雲,他卻像個沒事人一般,好像飛行十八個小時對他而言像是家常便飯,下了飛機還能健步如飛,不顯絲毫疲態。

  他的體力好就已經夠叫人妒恨了,但更令人怨恨的是,他的一雙長腿,他每跨一步,她就得小跑兩、三步,而且也不會顧慮她是否跟得上直往前沖,幸虧他的個子夠高,尤其那頭半長的黑髮十分醒目,否則,她真怕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裡跟丟了。芷熙費力的穿過人群走出機場,看見崩雲早已在出口處等候多時。

  「對不起,人實在太多了……」

  明知道他不見得有閒情逸致聽她解釋,芷熙仍喃喃地念著一些道歉詞。

  事實上,東方崩雲幾乎不理會她,在飛機上的十八個小時,他們交談過的話屈指可數,大多時間他都閉目養神,而她只好看著窗外、翻翻雜誌打發漫長的飛行時間。

  「上車。」

  芷熙這才發現他連車子都叫來了,可見他真的等了好一會兒。

  一坐進車裡,司機隨即微笑地間:「兩位要上哪兒去?」

  芷熙正要開口,只聽東方崩雲已替她說了出來:「中城北四十二街,聖諾爾醫院。」

  寒芷熙有些鸉訝。

  「你還記得?」

  他還記得,是不是代表他對那段時光仍有眷戀?

  東方崩雲露出迷人地一笑,但眼眸中是一徑的冰寒。

  「叫我怎麼忘得了?親愛的。」

  他連說話的聲音都是冰冷的:悅耳,卻凍徹心扉。她覺得她的心被他譏誚的語意刺傷了。

  「我沒有背叛你,從來就沒有。」

  她不想任他就這麼誤解下去,他的敵意,對她而言才是最傷人的利刃。

  當時,她只是單純的想要幫助藍斯,卻沒想到一切都是陰謀!如果她早點發現,也許就可以阻止這個誤會發生。

  「現在才解釋,為時已晚。」而且,他也沒興趣聽。

  「我不是在替自己脫罪或是找藉口,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他懶懶地開口大笑,笑畢,抓住她的手貼在他的右頰上。

  他致命的氣息回旋在他倆之間,過近的距離,使得芷熙莫名地臉紅,她的大眼驚惶地與他對視。

  「我只知道我的醫師執照被吊銷是事實,我的右臉被毀容是事實,當時的我失去居留權甚至一無所有都是事實。」

  芷熙倒抽一口氣!

  「毀……毀容?」

  他的容貌俊美如昔,怎麼也看不出有動過手術的痕跡。

  東方崩雲握緊她的手,冷笑道:「你很意外嗎?這都是你父親的傑作。」若不是冠臣技術高超,他就必須終生帶著一條醜陋的疤痕。

  她的手在他的掌心中微微顫抖。

  「不……不可能……我爸爸不會這麼做的。」父親一生投身于醫學,拯救無數人命,絕不會是崩雲口中行事陰狠之輩!況且──他又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崩雲?

  東方崩雲鬆開她的手,夾著嘲弄低笑一聲道:「天真!」

  她永遠也想不到她的父親是個怎樣的人,在那張狀似慈祥的面具下,竟隱藏著貪婪的臉孔,甚至為了達成自己的心願,可以不擇手段。

  芷熙無法說服自己相信東方崩雲所說的話,但是,她心中的某一角卻開始動搖。

  她比誰都瞭解崩雲,他不是個會造謠的人,但……她要如何相信父親是他口中所說的惡人?

  她的心中泛起難言的苦澀。

  難道安琪拉還對她隱瞞了什麼嗎?

  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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