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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走了過去逐一看過,原來都是她記得曾經閱讀過的醫書。

  水月居沒有太多華麗的雕飾,與金雕玉砌的紫禁城比起來,算是相當樸實的了,她就是喜歡這樣的居所。

  突然她的視線停在一本十分破舊的古書上,抽出來一看,書名是,血元記》。

  這個書名使她想到了些什麼。她問:「我是不是想要治療一個患有奇特病症的病人?」

  忽必烈微微一笑,道:「你想起來了?」

  允泛輕搖了下頭道。

  「我只是惦記著想要救一個人,可是我不知道是誰。」

  就像惦念著他一樣,只是一個模糊的意念而已。

  「你一直想救的人,是我的胞弟谷少翼。」

  姓穀?既然是胞弟,什麼不姓奇渥溫?

  注意到允泛費解地輕蹙黛眉,忽必烈再度微微一笑。

  「關於他的事情,我慢慢再告訴你。」

  允泛點點頭。現在重要的是要瞭解他的病情,而不是追究那些小事情。

  「他患了什麼病?」

  「是咳血症。」

  忽必烈從書桌上拿起一本小冊子,遞給允泛。允泛翻了開來,看見上頭密密麻麻全寫著咳血症的換血方法。

  「這是你費心整理出來的要點,在你出事的隔天,原本要為少翼進行換血。」

  允泛急問:「那麼,那位谷公子現在的情況呢?」

  「雖然按時服藥,但少翼的病情仍時好時壞。」

  病情十分不穩定,就代表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允泛立即道:「明天我就去替他換血!」

  忽必烈一怔道:「你還記得換血的方法嗎?」

  允泛點頭。「我記得。」

  醫藥常識她向來是過目不忘的。

  忽必烈微微苦笑了。

  果然一提到醫學,就連什麼失憶症都痊癒了。看樣子,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還是略遜醫學一籌哪!

  「少翼的病情實在不宜再拖了,我希望儘快安排他進行換血。」

  「我明白,那麼……後天上午,可以嗎?」

  為求保險起見,她還是要花一點時間把所有過程、注意事項再複習一遍。

  「可以。」

  「還有……」允泛有些遲疑地道:「我需要皇上的鮮血做藥引子,可不可以……」

  要一國之君的鮮血,會不會太不敬了?

  「先前你提過,我說過可以。另外,你需要的器具也早已訂制完成。」

  「喔!謝謝……」

  沒想到忽必烈沒有拒絕,這令她十分高興,也著實松了一口氣。

  忽必烈露出一個很奇怪的表情,但是終究什麼也沒說。

  他突兀地伸手輕撫她的髮絲、臉頰,最後視線停在她豐潤誘人的唇瓣上。

  她總是不停的向他道謝。

  每當她對他說謝謝時,他就覺得兩人之間親密的氛圍被打破,變得客套而疏遠。允泛的容顏依舊,但是他卻覺得站在他面前的人兒,是那麼陌生……允泛心跳如擂鼓,手心緊張的都冒冷汗了。

  但是他終究什麼也沒做,轉身就走了出去。

  她松了一口氣。她很感激他的君子,但又忍不住想著,他與她之間究竟是過著什麼樣的夫妻生活?他們一向是那麼客氣的嗎?

  除了淺嘗即止的吻與擁抱,直到現在,他從未因為他是「夫君」的身分而有所逾越。

  望著忽必烈遠去的身影,她不知怎地覺得有些難過。

  如果說今天會演變成這樣,那都是她的錯;失去記憶之後,她見過忽必烈兩次,每次望著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那深深鐫刻於眸中的深情與痛楚都強烈地撼動她的心。她知道忽必烈是用怎樣的感情在愛著「季允泛」;而她,卻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自己要從這樣眷寵的眼神中逃開?

  她相信自己是喜歡他的,否則不會往失去記憶之後,老是惦記著他那張俊俏的輪廓。

  只是,她還不知道對他的情有幾分,也不知道失去記憶之前,她是用怎麼的感情愛戀著他。可是她會慢慢來,一點一點地找回從前的感受。

  打定了主意之後,允泛不再多想,她打開《血元記》一書,摒除雜念,將自己的思緒投入艱深的醫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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