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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奇怪,尋常這片山林就連獵戶都很少來,一個富家少爺到這兒來做什麼?

  「嗯,一個騎著駿馬,頭戴紫金冠,一襲華服的男子,舉止輕浮……」說到這裡,她就不禁想到他那個充滿侵略與挑逗的吻,因而不自覺地紅了臉。月烈聽到這兒,明白了大概,也就不再追問。

  「你還好吧?」

  「我沒事。」幸虧她跑得快!

  「下次采藥,我讓娟兒陪你去,兩個人也好作伴。雖說這兒罕有人跡,但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小心點的好。」

  允泛微微一笑,因為月烈的關心而心中感到一股暖意。

  「我知道了。夫人呢?」

  「她剛服過藥,正在床上休息。」他示意她坐下,溫和地問:「你一個女孩子家,竟然如此精通醫理,這讓我十分驚訝呢!你可記得是誰傳授給你的?可曾拜師學醫?」

  允泛黯然地低下頭道:「我不知道……」

  直到今天,她仍然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

  她真的很怕──怕自己一輩子就這麼茫然地度過,甚至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

  「失憶」這病症又不是光靠服藥就可以痊癒的,除非經由某些事情的觸發,否則很難恢復記憶,再者,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恢復得了。有些人恢復記憶只需數月,有些人則是數年,也有些人一輩子也恢復不了……「真抱歉,我不該提起這些──」

  「不,沒關係。」她已經認命的接受事實了,別人的探詢只會讓她有點感傷,但是她承受得了。「我進去看看夫人。」

  月烈點點頭。

  目送允泛離去的身影,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由於他們夫妻倆膝下無兒女,雖已知允泛的真實身分,但想她必是在宮中遭人暗算,才會隨河水漂流到此地,加上見她如此乖巧、貼心,於是自私的將她留在身邊。

  如今皇上已追到附近,只怕往後她的處境將……唉!她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怎麼能承受那麼多?就連他這個旁人也不禁要埋怨老天爺了。

  自從在河沒遇見了「登徒子」之後,除非身旁有人作陪,否則允泛再也不敢隨便外出。

  但,之後的三天她沒有再遇見那個男人,這才放了心。

  不過,她一點也不知道忽必烈是個多麼執拗的人,既然他說過不會放手,就鐵定不曾鬆手,上窮碧落下黃泉,她是他認定的女人,誰也休想奪走。

  查出了允泛目前居住的所在,也就是月烈夫婦的山林小築之後,忽必烈隨即採取行動──一批怯薜軍圍住了山林小築。

  普達克對亞蒙道:「我善後,你領隊進去吧!」

  看樣子,還有人與允泛同住一個屋簷下。他必須在帶走允泛後,同那些人解釋前因後果。皇上原就只想對付允泛而已,並不想牽連太多人。

  帶頭的亞蒙隊長點點頭,揮手頷著怯薜軍走進大廳。

  一名丫頭看見有人闖入,立即上前問道:「請問你們是?」

  「我是怯薜軍右翼隊長,根據可靠消息指出,山林小築窩藏一名逃犯,所以奉聖諭,前來捉拿逃犯。」

  什麼時候山林小築窩藏逃犯了?

  丫頭環兒不解地間道:「官爺,我們這裡並沒有什麼逃犯……」

  「少囉唆!把你的主子給我叫出來!」

  「是……是……」環兒慌張地奔進屋裡。

  不一會兒,月烈便走了出來。

  「哦,原來是亞蒙隊長。」

  奇怪了。他們到這兒來做什麼?

  「啊!是月烈大人。」亞蒙隊長有些吃驚。

  皇上只說季姑娘住在這兒,可沒說月烈大人也住這兒啊!

  「真是稀客,請坐。」

  「不了。是這樣的,居下奉了聖諭,到這兒來緝拿一名逃犯,馬上要回宮交差。」

  「逃犯?難道亞蒙隊長暗隃老夫的山林小築裡窩藏逃犯?」

  「不……不敢。」亞蒙隊長在心裡叫苦連天。

  月烈一直是他相當敬重的長者,可是奉了君命又不可不辦,實在讓他進退兩難。

  「屬下只是奉了聖諭,前來捉拿逃犯。」

  月烈有些不悅道:「你口口聲聲逃犯、逃犯地說個不停,到底是指誰?」

  亞蒙隊長迅速掏出一張畫像,道:「這名逃犯叫做季允泛。」

  月烈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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