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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我知道。」她垂眼盯著腳趾頭看,「我可以明白你失去母親的心情,因為我媽也很早就過世了,剩下我跟我爸兩個人。」

  「你爸呢?」到公寓抓她時,似乎沒看見她父親。

  李羽花不快的努努嘴,遲疑了一下才回道:「他在馬來西亞工作。那你爸呢?」

  朱夙強嘴角下撇,眸中掠過一抹厲色,「死了!」

  「啊?」沒料到會是這種答案,她愣了愣,笨拙慌亂的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父母都不在了,我不該亂問的。」

  見她失措的模樣,朱夙強輕籲口氣,走過她身旁,伸出大掌輕拍了下她的頭,「不關你的事,快去睡吧!」

  說完後,他收回手,大步邁向通往二樓的樓梯。

  李羽花不懂,為什麼朱夙強在提到他父親時,像是仇人似的咬牙切齒?難道他跟他爸的感情不好?但逝者已矣……

  不自覺的抬眼望向他,她像著了魔似的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高大寬闊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久久還無法回神。

  下意識的,她伸手撫上仍留有朱夙強掌心余溫的頭,感受著那殘餘的溫度,有股奇異波動在心扉間起伏著。

  她是怎麼了?

  看慣他頤指氣使的態度及火爆脾氣,她想不到朱夙強也有溫柔的一面。他總是那樣的囂張跋扈,讓她咬牙切齒、恨之入骨,壓根兒一點也不想理會他,更不想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可現在,她好想知道在朱夙強高大身軀下隱藏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性格,火爆?直率?張狂?溫柔?還是柔情款款?

  他的溫柔總曇花一現,快得教人無法抓牢,但這一次不一樣。

  她真切的感受到了,感受到朱夙強不輕易釋出的溫柔……

  「朱夙強……」相處一個月,現在她才開始正眼瞧他,「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們總是針鋒相對,所以她下意識抗拒與他親近,更不想進一步認識他;其實相處下來,他並沒有想像中的討人厭,雖然那張嘴實在毒辣得可以,但字字句句都是為了激勵她不要放棄。

  這一晚的驚奇太多,她好似看見了朱夙強不為人知的一面,不論這一面是真是假,都無法阻止她想要進一步瞭解朱夙強的決心。

  時光匆匆,轉眼間又一個月從指尖流逝,天氣益發炎熱,掛在天空的大太陽絲毫沒有憐憫心,不斷散發高熱,每天氣象報導都在預測溫度又將要創新高。

  李羽花嘴裡咬著一隻原子筆,正以狗爬式的姿勢,小心翼翼的往朱夙強的書房前進。

  「媽的!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打電話問我,你是白癡還是低能?」

  朱夙強的爆吼聲從微敞的門扉間傳了出來,讓李羽花瑟縮了下。再怎麼習慣與他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他中氣十足的吼叫聲依舊可以殺得人措手不及。

  她靠在書房門側的牆邊,從後面褲袋抽出掌心大小的筆記本,以嘴咬開原子筆蓋,翻開筆記本在上頭書寫起來。

  「我還要多久才能回去製作組?你他媽的腦袋生銹啊!不是說三個月之後嗎?這段時間你們先撐著點,聽到沒?」

  聽見他教訓人的吼聲,李羽花習慣性的吐吐舌,在筆記本上寫下:今天朱夙強脾氣一樣火爆,罵人吼聲不斷,何時他的脾氣才會好一點呢?

  書房內持續傳來吼聲,她聽了不禁頻頻搖頭,在筆記本上再加一筆:狗改不了吃屎,這輩子他的火爆脾氣別想改了。

  喀的一聲,話筒被用力掛上,書房內少了吼叫聲,多了悠揚的古典樂曲。

  李羽花聽到悠揚高雅的鋼琴聲,不由得一愣,腦海浮現朱夙強高大的身材,不禁打了個寒顫,小聲呢喃:「媽呀!他那種人居然聽古典樂,完全不搭嘛!」

  「哦?我『那種人』要聽什麼音樂才搭?」

  頂上傳來咬牙切齒的哼聲,李羽花愣了愣,冷汗隨即從額際冒出,一抬首就對上朱夙強表情緊繃的臉。

  「嘿嘿~~」她乾笑兩聲,扶著牆緩緩站起,「我……沒事,只是來跟你說聲晚安。好,晚安!」

  她轉身跨步就要逃,朱夙強一把抓住她隨意編成的長辮子,痛得她唉唉叫。

  「痛……痛痛痛,會痛啊!」終究慢了一步,她的開溜速度比不過他的快手,她努力抓回自己的辮子,手中的筆記本也隨之掉落,「不要拉我辮子啦!」

  朱夙強爽快的鬆手,視線被地面上的小筆記本吸引,直接彎身拾起。

  「啊!」見狀,李羽花發出一記慘叫聲,急忙阻止道:「不要看,還我!」

  李羽花奮力跳了跳,仍無法勾下他有力的臂膀,奪回筆記本,這下她才明白身高一八九的朱夙強跟一六七的她差別在哪兒。

  人矮就註定手短腳短,只能任由高個兒嘲笑、欺淩,真後悔當初怎麼不多喝些牛奶,好歹也要長到一八〇跟他抗衡。

  朱夙強不理會她的蹦蹦跳跳,直接翻開筆記本看,眉鋒漸漸高揚,「媽的!什麼叫作〝朱夙強觀察日記〞?你當我是小白鼠啊!」

  「我……我這是在表達對你的善意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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