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喬樵 > 一親紅顏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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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山莊 秦少揚放鬆的坐在長榻上,兀爾德正在重新包紮他的傷口,一旁坐著的是左傲天、慕容洵和笑嘻嘻的鬱徹言。 兀爾德一張臉拉得老長,包紮好後,大手往秦少揚的胸口上一拍,無巧不巧的正好打在傷口上,秦少揚微微皺眉,卻沒有出聲。 「好啦!你的傷口不深,死不了的。」 左傲天、慕容洵和鬱徹言充滿興味的對看一眼,知道兀爾德一定有牢騷要發,三個人等著看好戲。 「你身上餘毒未清,竟然還敢冒險連夜奔回淩雲山莊,想要我們半路上幫你收屍啊?」口沒遮攔、想到什麼說什麼的兀爾德語帶責怪。 「淩雲」的精英分子與秦少揚私交甚篤,在不逾越本分的前提下,秦少揚都能允許他們「犯上」,更何況他知道不讓兀爾德發發牢騷,憋久了可能會得內傷。 所以他面容溫和的輕飲香茗,傷口未愈前,兀爾德禁止他喝酒。「我已服瞭解毒劑,又用內力逼住毒性的運行,不會有問題的。」 兀爾德玲哼一聲,「還好你是遇著十三飛鷹幫這種不太會放毒的三流角色,不然你哪裡還有命坐在這兒口出狂言。」 兀爾德號稱「神醫」,醫術之精無人能出其右,所制的解毒藥丸靈妙無比,所以秦少揚中了毒也不擔心,反正兀爾德自會幫他將餘毒清得一乾二淨,連絲殘質都不剩。 鬱徹言好奇的開口道:「老大,對手很強嗎?」 秦少揚閉了一下眼睛,該來的還是會來,早知道他們會問的。「劍術不錯,但還比不上龍禁衛。」 「那為什麼……」他未完的話是大家心中的疑問,以少主的身手,能傷他的人實在少之又少。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要怎麼想都隨你們了。」他冷冷的說,隨後站起身來,表示這件事就此結束了。 秦少揚如風般卷了出去,留下一室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鬱徹言開始輕笑,而後轉為無法克制的大笑,笑得幾乎跌下椅子去。 左傲天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什麼事這麼好笑?」 「天啊……」鬱徹言在換氣的間隙中掙扎的說:「老大這次真的陷下去了。」 從秦少揚十九歲接掌「淩雲」開始,當然也有過一段年少輕狂的歲月,但是當他的責任心和自律壓過一切時,他幾乎是把自己的需要遠拋在腦後,而強烈的自我控制又不容許他縱情聲色之中。如今終於有個女子可以卸下他的盔甲,他們都誠心的希望能成就這件好事。 「可惜震飛不在這裡,」慕容洵歎道,「不然他一定會很得意。」 誰教少主暴露出想逃避司徒斌兒的弱點,剛好讓莫震飛逮著機會,痛下針砭。 月明星稀,月光透過樹梢灑落,漾雲院的地面閃耀著一片流動的細碎光影。 一抹纖細娉婷的身影輕巧的穿過東廊,直走入漾雲院主人居住的正房中,她穿過敞廳,卻在寢室門前遲疑的停下了腳步。明亮的月光透入廳中,微微照出她柔美的輪廓和潔白的貝齒輕咬著的紅唇,她小小的手擰緊自己的衣裳,進退失據。 這少女正是司徒斌兒。 今天秦少揚回到淩雲山莊,本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誰知少主竟負傷而返,整座山莊頓時陷入沸騰般的慌亂中。當司徒斌兒聽到這個壞消息時,臉蛋不禁變了顏色,尤其是聽到藥兒加油添醋的說法後,心中更是惶亂。 「斌兒姊姊,你不知道少主進門時有多麼狼狽,右胸的衣服全被血染紅了,也不知傷得多重?聽兀爾德說還中了毒。少主剛進門時,我和幾個看到他的姊姊們,都嚇得尖叫了起來。」藥兒戲劇化的以手撫心。 所以司徒斌兒憂心如焚的想到漾雲院正屋探視他,卻被曹姨攔下了。 「斌兒,現在兀爾德正幫少主治傷,你還是回避一下好了。」 「可是……」她輕咬住下唇,「我是少主的婢女,我想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曹姨笑著輕撫她著急的臉,「別擔心,裡面有很多人在,慕容總管、左護衛、郁公子都能幫得上忙。少主沒什麼大礙,你可以放心。」 雖然曹姨已經語氣堅定的告訴她秦少揚並無大礙,但是想到藥兒描述的可怕景象,她的心就懸在半空中,怎麼也放不下來。 內心交戰了好一會後,她才堅定的推開紫檀香木門,踏入他的寢室,輕聲的走到床前,看著他沉睡的身影。 月娘隱入雲中,房裡暗黑得難辨事物,司徒斌兒等眼睛適應黑暗後,才就著微弱的星光端詳他。 他五官剛毅的線條在睡眠中柔和下來,濃密的長睫毛在挺直的鼻子上投射出一道長長的陰影,彷佛能看透人心的銳利眼眸安詳的合著。即使是這樣,他那股天生的王者氣勢仍是使人敬畏。看著他令人窒息的英俊臉孔,司徒斌兒驀地發覺自己在瞪著他瞧,沒來由的紅了臉,急忙移開目光。 包裡住肩膀和胸膛的雪白布條,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形成強烈的對比,血污的長袍丟在床腳下。他極輕極緩的呼吸著,胸膛甚至沒有起伏,司徒斌兒不禁有些害怕的伸手探他的鼻息。 還好!她松一口氣的欲縮回手,但是突然,她的手腕被緊緊的抓住了,她震驚地倒抽一口氣,想扯回她的手,但是他的大手緊緊握住她。她驚訝地睜大眼睛,瞪著那只大手,然後望向他的臉龐。一線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在他睜開的黑眸中閃耀。 在暗夜中,只聽到他蠱惑般的低沉嗓音。 「你為什麼來?」 司徒斌兒怔愣住了,她並未想過自己如此急著探視他,背後驅動她的原因是什麼。 她不敢直視他的眸光,眼波在室內流轉,瞥見了委頓在地的血污長抱。「我……我來收取你換下的衣服。」 嘲笑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閃而逝,他否定她的答案。「你為什麼來?」 這次司徒斌兒答不出話了,被他握住的手又抽不開,逃不開的挫折和回不出話的心虛,令她忍不住凝眸懇求他。 讓我走!這是她未出口的懇求。她的眼中光芒閃動,這雙眼睛本來如海水般冷漠沉靜,此刻卻如天邊的雲彩般,流動著變化莫測的思緒。 不理會她的楚楚可憐,他執意問出答案,黑眸深沉,無比的認真。 「你為什麼來?」他輕聲的問道。「你擔心我的傷口,是不是?我的傷是不是讓你心急如焚?」 她的臉上血色全褪,震驚的瞪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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