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喬巧 > 香草情人夢 | 上頁 下頁


  拍拍杜蘅的肩算是安慰,看樣子有了她的加入,未來的蕪茗旅舍果真是要生氣勃勃了!

  日光懶懶的秋日,杜蘅勤奮忙碌的身影穿梭在蕪茗旅舍的外院內廳,努力灑掃。

  「呃……小杜啊,你不用這麼忙啦,要不要和我一起打打牌?」

  嘴上叼著根煙,和花貓一起看著杜蘅忙進忙出,旅舍的正牌老闆阿海終於有些良心不安了。

  「不用了,老闆,你忙你的吧,我想今天把前院打掃乾淨。」回給對方一個慍和的微笑,杜蘅再次提著水桶往外走。

  「請到這麼勤奮的員工,還真教人不習慣。」和花貓一同看著杜蘅纖細的背影消失在前門,阿海喃喃自語。

  環顧整間旅舍,自從杜蘅來了,才不過幾天的時間,竟一掃多年來灰塵處處、陳年破舊的模樣。

  此刻,阿海覺得自己簡直像是換了幢屋子似的,四周光可鑒人的家具擺設。還真讓人感到眩目!

  「耶?阿紹,要出門啦?」

  看著手提畫箱,身後背著畫架的原紹夫,阿海熱情的打招呼。

  蹙著眉頭望瞭望四周煥然一新的感覺,和門外前院裡隱約可見的忙碌身影,原紹夫沉默的目光再次調向櫃抬內,手中玩著撲克牌的男人。

  「壓榨勞工。」他鄙視。

  「我哪有!」阿海抗議。

  「是嗎?」

  他環顧旅舍,物證歷歷在目。

  末了,還不屑地哼了聲,才緩緩離去。

  「耶?太過分了!」

  看著頭也不回走出大門的男人,阿海叫囂。

  不過,就連櫃抬上的花貓,都以一雙不苟同的金褐瞳眸直盯著他瞧,教他也有些心虛了。

  步出旅舍大門的原紹夫,高大的身形一踏入前院,就讓原本忙碌著埋頭除草的杜蘅注意到,停下手邊的工作。

  「你、你要去畫畫了?」

  她急急忙忙地從雜草叢中站起,沾了泥土的雙手在圍裙上擦了又擦,想針對那夜的事向他道歉,卻又不知該怎麼開口。

  看著身高僅及自己胸前的杜蘅滿臉無措的模樣,原紹夫沉默不語,卻在眼底暗暗打量起她。

  杜蘅穿著寬大工作服的身上沾染不少泥土,正在圍裙上努力拭淨的雙手也是如此。

  臉頰被秋陽曬得通紅,連小巧的鼻尖都微微冒出汗珠,和過去他所認識養尊處優的女人,雙手不沾塵事的嬌貴模樣相去甚遠。

  「幹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還來不及克制,原紹夫帶著質問語氣的問話就這麼沖出口。

  不過,他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一般女孩子,不都希望穿上美美的衣裳,凡事有人代勞嗎?

  為什麼她卻總是把自己弄成一副傭人的模樣,忙進忙出的,沒看見旅舍的正牌老闆還有閑在那抽煙打牌,她自己就不會休息一下嗎?

  「咦?什麼樣?」

  全然未覺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妥,杜蘅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只是傻傻地睜著眸,看看自己、再望望他。

  終於,當杜蘅的視線跟隨他的,上下打量過自己的一身泥土草屑、再落在一旁那只用來裝雜草的水桶時,她發現,原來他是關心自己的。

  「啊,這沒什麼啦!」

  隨手拍拍自已略顯髒亂的工作服,杜蘅輕笑,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甜甜的氣息,教原紹夫不自覺眯緊了眸,望向那張純淨笑顏。

  「我是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乾脆把房子稍微整理一下……」

  想起那晚初來乍到的自己,差點沒被旅舍那老舊破損的模樣給嚇著,杜蘅靦腆地笑笑,下定決心要為老房子洗心革面,對自己一身的塵泥不以為意。

  「算了,隨便你。」

   看著她臉上不辭勞苦,反而還顯得有些燦爛刺眼的滿足笑容,原紹夫忽然惱起自己多管閒事的舉動。

  更令人生氣的是,對於自己反常的關心,她壓根不領情,教原紹夫沒好氣地沉下臉,邁開大步離去。

  「呃……」

  眼巴巴地看著男人再次沉下臉離去,杜蘅怔愣地不知自己究竟又是哪裡惹他不快了?

  她怎麼老是惹他生氣呢?

  自責地垂下頭,杜蘅悵然若失的模樣,全落人屋內躲在窗沿旁,一人一貓偷偷窺視的眼中……

  該怎麼向他表達自己的歉意呢?

  這是這幾天來,一直困擾著杜蘅的問題。

  「唉……該怎麼做呢?」

  停下擦拭的動作,杜蘅煩惱地雙手撐頰,靠在光可鑒人的櫃始旁。

  「鮪魚,你認為呢?」

  「纖指輕彈懶懶賴在櫃檯上,時而摸摸花貓鮪魚毛絨絨的頭,杜蘅愁眉不展的模樣,只換來花貓毫無同情心地悻悻一叫。

  「喵……」

  好似抗議般,三色花貓鮪魚對自己的名字頗有意見。

  「你問這不會說話的傢伙,還不如問我來得快!」伴隨著話聲方落,男人的身影突然自櫃檯後冒了出來,自認為頗具戲劇性效果的出場方式,嚇了杜蘅好大一跳。

  「呃。老、老闆!」

  羞紅了雙頰,怎麼也沒料到有人會躲在櫃檯後,那她方才的自言自語,全都教對方聽見了嗎?

  一想到這兒,杜蘅原本就薄的臉皮,又很不爭氣地嫣紅了一層。

  「唉,小杜,不用這麼拘謹!看,你的臉又紅成這樣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虐待勞工,害得你中暑咧!你可別讓我教人誤會!」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困窘地頻頻道歉,杜蘅因為對方玩笑的一語,又開始急得手忙腳亂,臉上燥熱的暈紅非但不見退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情勢。

  「哎……真拿你沒辦法。」

  向來行事隨性、粗裡粗氣的阿海,傷腦筋地抓抓頭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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