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喬南儀 > 半調子女郎 | 上頁 下頁
四十一


  她困窘的避開他赤裸的身軀,目光四處遊移,只想快快找到可以蔽體的衣服好趕快離開這裡、離開他灼人的注視。偌大的房間內仍因光線不足而顯得昏暗,但她的衣服並不在這裡。她這才憶起必定是在他客廳的沙發上……

  想到那時火辣的激情,她不禁漲紅了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被雷震天抱到床上來的,而且——老天,他們真的那麼急躁而熱切的在客廳的沙發上親熱嗎?她真的那麼放蕩而不知羞的引誘了他嗎?而且還不止一次!

  她的目光移到那張顯得淩亂不堪的大床——那證明她墮落的所在!

  雷震天率先打破了沉靜,「如果你是因這件事發生了而懊惱,那……」

  「是我的錯!」楚凝很快的說,聲音清晰而沉穩,「我喝醉了,我神智不清,是我主動投懷送抱,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她甩甩頭,「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沒什麼該誰負責的問題,你不用擔心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會死纏著你……」

  她還沒說完,雷震天已經大步向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臉色鐵青,活像要將她一口吞掉。

  「我不要聽這種狗屁倒灶的話!」他惡聲惡氣的瞪她「該死,你是處女!這對你難道沒有一點意義嗎?你以為它對我沒有任何意義嗎?」

  「我是處女不代表什麼,任何事情總要有第一次!」她被他的話惹惱了,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反正總要有個男人來解除女人的禁錮,你只不過剛好被我挑中罷了,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你和我上床、你那麼熱情的想要我,我也聽見你叫我的名字!」他聲音緊繃,眯起的眼睛射出一道冷酷的光芒,「而B還不只一次,記得嗎?而你卻說我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

  哦,這個不知羞恥的惡棍!她又羞又氣拼命想掙開他,身上的被單卻和她作對似的直往下滑。他當然看出了她臉上的紅潮和狼狽,卻一點也還有幫忙的意思,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像條被釣上的魚般掙扎跳動。「你愛上我了,丫頭,即使你死不承認!」他慢吞吞的說了一句,「沒有女人會將自己珍貴的寶物送給對她沒有意義的男人,你亦然!」

  她停止了掙扎,不想再浪費體力和他比力氣。他答對了,他是贏了。天殺的,他一定很得意吧?

  「我不想和你爭辯!」身體的痛得和亂成一團的思緒,她累得沒有力氣再多說一句話,「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回去了!」

  雷震天濃挺的眉毛皺起來了,低下頭去看她的眼睛,「怎麼,我弄疼了你嗎?」

  「對,你弄疼了我!這下你高興了吧?」她又火起來了,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你到底送不送我回去?我還要上班!」

  「我以為你禮拜六不用上班!」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麼好命,隨便畫畫設計圖就有錢可以賺嗎?」

  雷震天微笑了起來,大手輕柔的滑過她纖細的窄肩,直至她裸露的背脊。她被他的笑容吸住了,目不轉晴。哦,天底下的惡魔難道都長了這麼一張誘人犯罪的臉孔嗎?

  她看著他的臉朝自己俯近,溫柔的落至她的唇。她本能的回應,無法抗拒他甜蜜的吻;她能感覺體內不可抑制竄起的熟悉欲潮,她能感覺他瞬間緊繃的身軀和起伏的胸膛……

  「不行,雷震天!」楚凝呻吟的張開嘴,避開他灼人的碰觸。再這樣下去,他們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問臥房,「我真的得走了,我和家玲約好去和她挑結婚禮服……」

  雷震天停了下來,眉毛一抬,「你不是說要回去上班?」

  「啊?喔,是啊,我要回去上班,也要和家珍去挑禮服!」楚凝面紅耳赤的推開他,本來還想找理由搪塞,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抬起頭來看他,「我真的得走了,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他看了她半晌,然後放開了她,大概也看出了她眼裡的堅決。在送她回住處的路上,他們沒有開口交談。這讓楚凝松了口氣,她的確需要時間冷靜一下,思考這一團糟。直到他送她回到住處,他才回過頭來,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後悔?」他淡然而簡單的問了一句。

  楚凝沒有回答,逕自開車門下了車。直到她回到到住處,由六樓的陽臺往下看,他的車仍停在原處。

  從那天起,她就一直徘徊在不安和一種奇異的興奮之間。雷震天關心她的感覺,願意和她分享他的內心世界,這證明他並非全然不在乎她的。

  即使他從沒說過愛她,她卻無法壓抑那抹幸福的感覺在心裡漾了開來,激起一圈圈甜蜜的漣漪。

  女人,真是容易滿足!她不禁大歎。從那天到今天,已整整過半個月。半個月來,她為了想冷卻一下自己的腦袋,卷著包袱跑去和小鳳擠她的小套房,存心讓他找不到她。好聽一點的說法叫「冷靜思考」,坦白一點的講法叫懦弱膽小。她怕再遇見雷震天,她築起的心防會再次瓦解、徹底決堤崩潰。

  不過這半個月來,雷震天大概也沒多積極的找過她。她有些不是滋味的想。當然啦,有女人主動獻身是家常便飯,上鉤了也就沒啥新鮮感,還不如去找更新的貨色重新開始狩獵。

  然而奇怪的是,她卻沒有一絲後悔,反而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切。她從來沒想過冷酷淡漠、態度傲慢自大的雷震天,會是那麼一位溫柔的情人。他用超乎常人的耐心和碰觸來引導她放鬆,溫柔的幾乎令她忘了成為女人的痛楚。

  她一直自信很瞭解他,如今卻覺得十分困惑,惟一肯定的是她必須避開他,直到她的腦袋恢復清醒。

  「你和雷震天是怎麼回事?」艾家玲的問話將她從冥想中拉回神來。

  「哪有什麼事?」楚凝有些心不在焉,「怎麼會這麼問?」

  「你那兒二十四小時都開答錄機、自己有房子不住跑去和小鳳窩小套房;不接他電話又不准我告訴光周你的去處,說你們兩個沒事才有鬼!」艾家玲睨了她一眼,「怎麼,和他吵架了?鬥鬥嘴是很平常的事,我和光周時常吵吵鬧鬧的不也要結婚了?過了就好,不要太認真。」

  「我和他……沒有吵架!」那可比吵架嚴重多了。

  「最好是沒有!我看雷震天這幾天也湊不出什麼時間來,連光周找他當伴郎都不確定他有沒有時間哩!」

  「他很忙?」

  「嗯,聽光周說雷震天這回負責的案子十分成功,才公開幾個月就銷售出近八成;若無意外,雷震天下個月就會正式接任驊威臺灣總裁的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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