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纏定將軍夫 > |
二十九 |
|
「難道這便是你的反抗?」 「我不過順勢而為罷了。」 丘鳳誠沉默了一下,而後大笑,「好個順勢而為。」這樣聰慧自信的女子卻被人捷足先登,而那個人偏偏是他年少時便成為宿敵的人。 「王爺這麼彎腰講話不累嗎?」距離近到他說話時的呼息都噴到她的臉上,真是讓人心惱不悅。 「甘之如飴。」 「哦,我本以為戰爭可以不擇手段,但三軍統帥不能失格,沒想到原來……」歎息加重,「王爺您的人品失格至此,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如今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縱是有心反抗,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因她的話而眉峰攢起,面色不佳的直起身子。 明陽柳在他站直的瞬間睜開了眼。 眼前男子的相貌少了殷武傑的秀美,卻多了幾分邊塞民族的英武粗獷之氣,他們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類型,而她似乎更愛「美」一些,還是殷武傑的模樣讓她滿意得多。 躺在椅中與人對話,氣勢便矮了一大截,於是她站了起來,但在起身的刹身子搖晃了一下。 一雙大手及時扶住了她。 「謝謝。」 「怪了,你的病為何起色緩慢?」大夫換了一個又一個,而她虛弱的身體似乎距康復遙遙無期,即使病容可以用困脂水粉掩飾,她眉宇間隱約的困盹疲累卻讓人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他也知道她自來到此地便一直在強撐,即使身體再怎麼不適仍是強打起精神與他對峙周旋,更加消耗她的元氣。 她確實不喜歡被動的接受別人安排,她怕一旦自己倒下便只能任人擺佈,所以儘管吃力,她卻絕不輕言放棄。 與人鬥,失敗,雖敗無怨。 因病無力與人爭,由人擺佈,絕不甘願。 「山高永遠,離鄉背井,孤身流落異國的人,思鄉情切,自然鬱結於心。常言道,心病還需心藥醫,難道王爺連如此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明陽柳雲淡風輕地說著,似乎在說旁人的事。 丘鳳誠臉色微變,他見到她臉上浮出薄汗,他伸手去摸她的額,觸手的細粉感令他表情更難看了,「你究竟擦了多少水粉?」 「哦,王爺竟然對女人家的玩意有興……」一句話還未說完,她感到一陣暈眩,人便軟倒下去。 「明陽柳——」他驚懼急呼,因手下過燙的溫度而吃驚,她都燒到了這種程度,為什麼還要這樣的逞強? 蒼白如紙的面色,失去血色的雙唇,沒有囈語,沒有痛苦的呻吟,明陽柳只是緊蹙著眉峰,即使在昏迷之中,她依舊如此倔強。 「柳兒——」 一陣突如其來的心窒讓殷武傑自夢中驚醒,右手揪著胸口衣襟,一頭冷汗,仿佛身臨其境,心痛得快要無法呼吸。 怎麼會夢到她病重至此,不是說人安全嗎? 起身來到窗邊,窗外銀月高懸,月光落到身上有股說不出的寒意,他的心思仍舊沉浸在剛剛那個夢境中。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還是心靈感應,她此時真身處垂危之際? 心不定,神難安。 「來人呐。」 「將軍有什麼事吩咐?」馬上有值勤的手下推門而入。 「替我約見慶國平源王。」 「是。」領命後退出房間。 「柳兒,你千萬不能有事……」對月喃語,殷武傑悄然握緊了拳頭,承認她的重要性無疑會讓對方更加看重這個籌碼,可是擔憂她的情形,讓他已經不能再猶豫,哪怕……哪怕只是虛驚一場,他也要先確定她的安全。 月光透過紗帷透入床內,落在明陽柳蒼白的嬌顏上,汗水浸透了她的衣物,床畔的侍女用布巾頻頻幫她拭去額際鬢角沁出的虛汗。 看到她的臉色,雖是那種病態的慘白,但總比因發高燒的異樣紅豔好,侍女心中大石這才放下,還好小姐燒退了,真是萬幸,否則不知還有多少人會被王爺遷怒。 這位美麗的人質小姐,對王爺的影響力真不是普通的大,任誰看到王爺抱著她驚惶失措地去找大夫的模樣,都看得出來主子一定很喜歡這位小姐。 侍女起身端起一旁的水盆,到外頭換水。 在她離開後不久,一道人影從窗口跳了進來。 黑影靜靜地站在床前,看著床上昏睡的人,無聲地歎了口氣。 |
學達書庫(Xues.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