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裘夢 > 拒嫁王爺夫 > |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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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更準確的說那根本不能算是一座彩樓。彩樓之所以能成為彩樓,是因為明、文兩家用鮮花錦帶紮滿樓,而葛家卻只用紅底黑字的「彩樓」兩字來取代,不僅沒有一朵鮮花,連紙紮也沒有,全樓用乾草打點,甚至連葛家小姐都只能坐在乾草紮成的蒲團上。 除了那身錦織衣裙尚能勉強表示她官家小姐的身分外,再無任何一件飾物來佐證閨閣千金的「貴重」,就連她的長髮都是用一竹簪固定——咦,細看有點像是竹簽。 寒酸至此,她還在頭上戴了頂黑紗帷帽,活像長得見不得人似的,難怪葛府造的這座彩樓見不到半個人影,連流浪狗都會繞道而行。 「公子,小心,不能再往前走了。」 被自家小廝拉住的紫袍男子,樣貌清俊,渾身透著一股卓爾不群的貴族氣質,站在人群裡,自然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他微微挑高一邊眉,「怎麼了?」 「再走就到繡球能砸到的危險範圍了。」旁邊有人好心的為他解惑。 他一臉問號的看著周圍的人,大家整齊劃一的朝他用力點頭。 「公子,你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有可能被葛家小姐砸到。」 是嗎?他饒富興趣的看著彩樓上的人兒,她手中的那個搖具更能吸引她吧。 葉閑卿承認自己今天會來這裡是因為好奇,想目睹京城奇景——三位禦史千金奉旨拋繡球。 對於這三位小姐,他早耳聞大名。本朝女子十四始婚配,在十七歲以前會想盡辦法嫁人。因為一旦過了十七再無夫婿,會使父母蒙羞,偏偏這三位小姐如今都已一十九高齡仍待字閨中,成為京城所有官家千金另類中的另類,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 親眼看到這三名名聞遐邇的千金,葉閑卿頗有感觸。 三個人,繡花的繡花,吃東西的吃東西,搖色子的搖色子,即使過了十天,仍愜意的宛如春日踏青,完全不把聖旨當一回事。 就親眼所見,明文兩家千金很難與傳言聯想在一起,可眼前這位葛千金卻比傳言更誇張,毫無閨閣千金的端莊儀態,舉手投足隨心所欲,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她跟野丫頭沒什麼兩樣。 此時的葛千金挽起右手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皙手臂,正興高采烈地同自己的丫鬟擲色子,這世界只剩下她們主僕三人。 再看看她身處的彩樓,就不難明白為什麼唯有她的樓前是這般冷清,因為沒有人會想娶個除了敗家什麼都不會的女人回去。 窮人養不起,富人敗不起,脾氣好的壓不住,脾氣壞的可能成親當天就掐死她,因為現在就連她的丫鬟似乎都想撲上去咬她一口。 葉閑卿忍不住露出一抹興味的笑,雙腳不自覺地向前,想聽聽她們究竟在爭執什麼。 「公子,」小廝氣急敗壞地跟上去阻止,「不能再過去,真的!」 葉閑卿置若罔聞的繼續向危險人物靠近。 「小姐,你耍賴!」丫鬟憤怒的指責。 「願賭服輸。」 「那先前那麼多把,你怎麼不說這話?」 「因為我沒贏啊。」 這種理直氣壯到欠扁的口氣,連自認涵養極好的葉閑卿也覺得她有點過分。 「怎麼可以這樣?」 「為什麼不可以這樣?」 「你是小姐啊。」怎麼可以欺侮她這個可憐的下人。 「就因為我是小姐才可以嘛。」葛飛花洋洋得意的晃著手中的搖具。 丫鬟怒極,但因眼角餘光掃到的情況而大叫。 「小姐,有男人!」奇跡啊,終於有不長眼的男人過來自投羅網了。 「關我什麼事?」 丫鬟吸口氣壓抑怒氣,「記得嗎?你奉旨拋繡球。」 「又如何?」 「現在好不容易有個男人上門誤闖……」你再不把握機會,就準備一輩子當老姑娘吧。丫鬟心裡嘀咕。 「本小姐現在沒空。」葛飛花興奮的搖著色子,「來,小葉,換你,輸了本月月錢給我。」 葉閑卿發誓自己看到那兩個丫鬟臉色發黑。 「是位很俊的公子呢。」被喚作小葉的丫鬟試圖點醒主子。 「要好看的我不會找人畫一個啊。」 「好像很有錢。」 「大葉,你從哪兒看出來的?」她還是沒有扭頭看一眼的打算。 「你自己回頭看一眼就知道了。」被叫做大葉的丫鬟使性子回道。 葛飛花還真的轉頭去看。 因為她戴了帷帽,所以葉閑卿無法看清她的容貌,但是他感覺得出黑紗後的她在打量自己。 「酸腐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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