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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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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頓一頓,徐甯安又認真建議道:「或者你可去讓人測下八字,說不得正好適合那位公子,這樣豈非皆大歡喜。」 蕭琪玉羞怒交加,手指發顫地指了指她,最後猛地一個轉身沖出了船艙。 見此情形,徐甯安輕歎一聲,「這明明是個很好的建議啊。」 其他人:「……」 這個不和諧的小插曲,在所有人有志一同的默契下被抹了過去,大家繼續今天的主要目的——泛舟賞雨。 但顯然,有些人並不打算讓此事就這樣泯然消失。 樓船上的眾家閨秀聽到鎮北侯世子找上門來的時候,俱都面面相覷。 蕭世子跟異母妹妹的關係有這樣好嗎? 這是許多人心裡浮現的第一個念頭,繼而才會想到,這到底事關蕭家的面子,身為世子,蕭展毅出頭也在情理之中。 而聽到蕭世子過來的徐甯安眼中卻是閃過了一抹冷意,她還沒有找他算賬,他倒是敢出現在她面前。 雨,越漸大了起來,湖面上已經很難視物,這種天氣,這種場合,不良於行還趕來替繼妹出頭的蕭展毅,讓許多閨秀不禁唏噓。 不過,很快,她們就知道蕭展毅並不是為了妹妹專程趕來,而是今天他本是在翰樂詩社租的樓船上,雙方並沒有離得太遠,他能這麼快得知消息也就沒什麼奇怪了。 蕭展毅指名要見徐甯安。 所幸樓船上地方也大,大家把二樓讓給了出來給他們解決問題,閨秀們全都避讓到了樓船三樓。 蕭展毅身邊只帶了一名長隨,而徐甯安的兩個丫鬟都留在了身邊,雙方見面的氣氛並不太友好。 看著對面的人面沉如水,目光漠然,蕭展毅心中輕歎,果然,她查出流言的源頭,對他已經沒什麼好感了。 事到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不管好感也罷,惡感也龍,總歸先讓她對自己有感覺,將自己從路人的範圍中分離出來。 當年他隱瞞身分從軍,她女扮男裝上戰場,同袍多時,他沒能發現她的性別,恐怕也沒留給她多少深刻的印象。 正如蕭展毅的揣測,在蕭展毅散播流言之前,徐甯安還真把他當路人。 對她不在意的人,她的關注少得可憐,而他就是她不在意的那一類。 公正的說,蕭展毅生了一副好相貌,當得起「公子如玉」的形容,只是周身氣質過冷,帶著幾分不容親近的疏離,當年在行伍中便不合群。 如今想想鎮北侯府的那個情況,他長成這樣的性格也在情理之中,有後娘便有後爹,自古如是,但是她並不想同情他,而他大抵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與憐憫。 孤傲的人自尊心都強,否則當年這位世子也不會隱姓埋名地跑去從軍了。 想想她都有些牙疼,這種權貴人家的少爺果然是琉璃心,一碰就碎,年少輕狂被有心人激上幾句便熱血上頭,對自己有幾斤幾兩全然沒半點數,當年他若是死在戰場,如今鎮北侯只怕就要絕後了,他那個繼母大約也沒料到自己生的兒子竟然會捱不過一場風寒夭折了。 這大概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 她自己並不欣賞這樣的性格,當年也只把他當作尋常下屬、同袍一般,怎麼也沒想過如今居然又扯上了關係。 雙方都不開口,氣氛一時凝滯,兩個人身後的人都有些莫名的緊張和壓抑。 她實在是太沉得住氣了,最後蕭展毅只能自己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在下替舍妹的不當言辭給徐姑娘賠不是了。」 「哦?」那你自己的不當造謠呢? 蕭展毅忽視她那飽含深意的目光,從容淡定地道:「姑娘想要要什麼樣的補償?」 徐甯安忍不住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嘲諷而又冷漠,「不愧是身體裡流著一樣的血脈。」 蕭展毅深切地感受到對方對自己不喜與厭煩,頭頓時有些疼。 徐甯安伸手轉著面前那盞茶,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地道:「我不需要沒有誠意的道歉,若無他事,蕭世子還是請回吧。」 蕭展毅當然不是為了繼妹道歉來的,他只是一直等不到她找他算賬,所以只能自己主動出現在她面前。 而且,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衛國公府有意替文景顏聘下徐甯安,這種事他怎麼可能讓它真的發生,死都要阻止的。 「你……」蕭展毅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很討厭我嗎?」後面一句他壓得極低極輕,只有她能聽到。 徐甯安覺得好笑,難不成她應該喜歡他嗎?無緣無故地造謠敗壞她的名聲,不知道壞人姻緣天打雷劈嗎? 真要說起來,她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結果他這是恩將仇報吧。 徐甯安是個徹頭徹尾的懶人,她生平唯顧混吃等死。 她對日後的夫婿婚姻沒什麼期許,就只是希望有個安穩的老年生活,如今蕭展毅等於破壞了她的養老計畫,對她來說跟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也差不多了。 「你有做讓人不討厭的事嗎?」 蕭展毅沉默了,他好像沒做,還造了她的謠。她現在還能保持風度坐在他的對面,而不是暴起打人,他覺得她已經涵養很高了。 果然幾年過去,當年熱衷於用拳頭教人的徐校尉也變得沉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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