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延命藥妻 | 上頁 下頁
七十二


  「原來那樣的日子在王妃看來是清靜日子啊。」李玉蓉終於忍不住語帶嘲諷地開口。

  李素月卻是微笑如故,「那樣的日子我過了十幾年,挺清靜的。」

  李玉蓉一下子又啞了,那樣的日子她度日如年,可那樣的日子對方過了十幾年,血淋淋的事實堵得她無言以對。

  不對,家廟跟竹心庵怎麼能一樣?

  「家廟的日子怎麼能跟竹心庵相比,你根本不明白家廟是怎樣折磨人的地方。」李玉蓉忍不住反駁道。

  李素月卻雲淡風輕地道:「不過是青燈古佛相伴,青菜豆腐為食,還能如何?」

  李玉蓉莫不是以為她當年在竹心庵是享受去了?

  生母為了跟已逝的鎮遠侯老夫人賭那一口氣,她幾乎沒受到什麼優待,雖然後來有派丫鬟過去,可是她那時已經習慣了跟師父修行,凡事親力親為,並沒有太多需要她們幫忙的時候;飲食變得比較精緻美味,也是在生母到庵中時才會發生,但那種情況並不多。

  有些回憶真的並不美好,所以李素月往往特別不想去回憶,也不想跟鎮遠侯府扯上什麼關係,那會讓她反胃。

  發現妻子情緒有些不對,卓瑋玠看著李玉蓉的眼神就更冷了,鎮遠侯府的人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呢?

  「不知好歹的東西,讓她滾。」

  隨侍的侍衛聽到自家王爺這樣吩咐,自然是無條件執行。

  「王爺,王爺——」被人拖走的李玉蓉哀婉地叫著,漸漸遠離。

  「阿月?」卓瑋玠有些擔心地輕喚。

  李素月朝他安撫地一笑,「沒事,都過去了。」只要不看到某些人,不刻意去想,她就能讓自己當沒有那些事,人得對自己好一些。

  可那些過往讓你覺得不開心!卓瑋玠拉過她的一隻手握住,無聲地給予她安慰。

  李素月心頭彷佛有暖流淌過,岔開話題道:「你說她突然來這麼一出難不成是覺得這樣可以吸引你的注意,然後讓你納了她?」

  「憑她也配。」

  李素月卻是笑了,「李玉蓉一直是個懷有遠大目標,並為此努力的人。」不像她,從來沒那麼大的野心,就想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

  「不知所謂。」

  這是卓瑋玠對李玉蓉的評價,在他看來李玉蓉從來看不清自己的能力,也認不清自己的位置,更不懂得是非,一直胡亂折騰。

  果然由糟糕的長輩教養長大的人也會變得很不懂事,她這種換著花樣找死的行為模式真是像極了已故的鎮遠侯老夫人和她的生母。

  阿月討厭李玉蓉,卻從來沒有主動去針對過對方。即使對方當面挑釁,她也不過是反擊回去就算了,李玉蓉這幾年的家廟生活實在跟阿月沒什麼關係,那是他們鎮遠侯府的家務事。

  可李玉蓉不這麼想,她將自己經歷的所有一切,都怪罪在阿月身上,所以心裡就存了恨,生了怨。

  原本已經脫身在紫雲觀出了家,那就好好地當自己的道姑,哪怕之後還俗再嫁人呢,他們福王府也沒誰會特意關注她,更別說去打壓她,可那女人卻偏偏要主動跑到他們面前來挑釁,來找死。

  卓瑋玠突然覺得自己是應該實踐當初對妻子說過的話,得替她作踐一下這個李玉蓉,這麼個東西老這麼冷不防地跑到阿月面前來噁心她,是挺煩人的。

  卓瑋玠招手叫過一名侍衛,低聲吩咐了幾句,該侍衛領命而去,他轉過頭,就見妻子看著他。

  他雖然壓低了聲音,可李素月就在他身旁,自然還是聽到了他的話。

  卓瑋玠問她,「你想說什麼?」

  李素月卻只是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她並不覺得丈夫決定給李玉蓉一點教訓有什麼不對,她真的並不是一個心懷寬大的人,只是有時候懶得計較罷了,對方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上門,她自然也是要還手的。

  福王一家子本來是到紫雲觀小住的,但因為碰到了李玉蓉這個噁心的人,午後他們便離開了,直接轉道去了一塵觀。

  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到一塵觀去呢!

  卓瑋玠對此多少還是有些怨念的,畢竟他的破身體有時候真的不太能折騰得太厲害。

  但這次真是不折騰不行,阿月能忍他都不能忍,鎮遠侯家的庶女辣眼睛!

  基於卓瑋玠的惱怒,過沒幾天京城又有了新的話題——

  鎮遠侯府的那個庶長女先是出家當了道姑,然後又轉去當了尼姑,剃去了三千煩絲皈依我佛了!

  這讓許多人都不由得想到了當初鎮遠侯嫡女先是棲身庵堂,最後卻出家當了道姑的事。

  這是什麼逆向操作嗎?

  說起來原鎮遠侯府的嫡女,如今的福王妃,那也真算得上是個挺傳奇的人了。

  她不僅是生下了福王一系的第一個郡主,更厲害的是,自從她嫁給福王之後,原本隨時要掛的福王就這麼危危險險地一年又一年撐下來,如今膝下兒女雙全。

  有不少人都在私下嘀咕,這是不是因為她自小便寄身庵堂,後來又出家為道,所以積下了福報,這才給福王帶來了福蔭呢。

  聽著樓下的人談論著鎮遠侯府庶長女的事,身在雅間的慶國公世子吳錚忍不住偷看了一眼正滿臉寵溺地看著坐在膝頭啃點心的女兒的福王一眼。

  自從福王有了女兒後,他就完全變了一個人,妥妥的女兒奴,之後出生的福王小世子完全達不到這樣的待遇,這是嚴重的重女輕男啊。

  「咳……」吳錚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試圖引起那邊某位女兒奴王爺的注意,「我說王爺,您沒聽到外面的人在議論什麼嗎?」

  卓瑋玠頭也沒抬地道:「聽到了。」

  「那您就沒什麼感想?」

  「我讓人做的。」卓瑋玠承認得毫無壓力。

  突然覺得好沒成就感是怎麼回事。

  吳錚頓了頓又問:「她怎麼得罪您了?」

  卓瑋玠扭頭看了他一眼,給他一個冷笑,「她惹阿月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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