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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保護好王妃就是對王爺最好的忠心,這是如今大家的共識。

  得罪王爺或許不要緊,但是得罪了王妃下場就會十分淒涼,如今王爺把王妃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會緊張得要命,否則京城的傳言不會越來越誇張。

  看到王爺腳步匆匆而來,侍衛們悄然隱身退下,把這一方天地留給他們。

  風從湖面掠過,帶起一陣漣漪。

  「玲兒。」

  龍驥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蘇玲玲卻沒有回頭,文風不動的坐在巨石之上,望著漣漪不斷擴散的湖面。

  「你看到了。」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她還是沒有說話。

  「不用放在心上。」

  她開了口,「我沒有放在心上。」

  「那你一個人躲到這裡是為什麼?」

  伸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撿起地上的一顆石子投入湖中,看著濺起的水花,她淡淡的道:「她們就像這顆投入湖水中的石子,雖然很小,可是,總還是會有水花濺起。」

  「玲兒……」他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身為皇族,是不是真的無法決定太多事?」以前她只是聽父親這樣講過,並不太認同,百姓都羡慕皇家尊榮,羡慕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原來他們也並下自由。

  他走到她身邊,挨著她坐在軟墊上,伸手攬住她的肩,一同望著湖面,輕輕地笑了,「雖然你的確是想太多,不過,我還是很高興你會這麼介意。」

  這人到底是什麼心思啊?蘇玲玲忍不住扭頭瞪了他一眼。

  「母后雖身為後宮之主,也有她為難之處,所以只好由臣子替她分憂了。」豔娘的事已或多或少讓貴妃一族有所不滿,誰叫最後是皇兄抱得美人歸了呢,所以母后只好又把他拋了出來當擋箭牌。

  「這次要怎麼分憂?」

  「你說呢?」

  「全部收入府中如何?」她要笑不笑的看著他。

  他故意說:「如果娘子真的不介意的話,本王也無不可。」

  「好!」真是太好了!蘇玲玲瞬間怒從心起,想都不想的伸手用力推他。

  龍驥雲急忙抱住懷中人,溫言安撫,「別生氣,別生氣,我說笑的。」

  「到底怎麼回事?」她冷了臉,下喜歡被人敷衍的感覺。

  「母后說,只要讓她們在府中借住一個月就好。」

  「哦?」陰謀啊陰謀,住一個月,一個月之中變數太多,這簡直就是把賊放進堆滿財寶的倉庫嘛。

  「你的意見呢?」他用下巴摩挲著她的鬢角,像情人囈語般地在她耳邊問。

  她揚了揚眉,笑道:「真的問我?」

  龍驥雲的眸底閃過一抹亮光,唇畔的笑顯得意味深長,「是呀。」

  「走。」

  「走?走到哪裡?」

  「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

  「好。」他燦然一笑,「幾時起程?」

  「擇期不如撞日,立刻、馬上,如何?」她笑靨如花,仿佛看到自己縱馬揚鞭逍遙天下的情形。

  「沒問題。」臉上帶笑,眼中有笑,心中也泛笑,她果然是對自由太過嚮往,成婚這麼久第一次見她笑得如此燦爛迷人。

  「你需要交代一下嗎?」她為他著想了一下。

  「不用。」話落,他將她抱起,身影連閃,已消失在後園之中。

  次日一早,有人慌慌張張的進宮稟報消息,龍座之上的皇帝龍顏大怒,恨恨不已地拍著扶手罵道:「這個不孝子,竟然拐了朕的兒媳跑路,更混賬的是竟然不叫上朕……」

  當夕陽餘輝灑落的時候,蘇玲玲已經一腳踏進小鎮的「迎客居」。

  迎客居是這座小鎮唯一的客棧,此時正是來往行人投宿歇腳的時刻,所以很是熱鬧。

  打量著周遭的一切,她乖乖站在龍驥雲身後等他挑好房間。

  她發現不少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的落到了一個人身上,是呀,像龍驥雲這般豐神俊秀的美男子,走到哪裡都註定成為大家目光的焦點。

  在她看來,投店住宿不外乎是找張床睡覺罷了,所以她實在不能理解丈夫每次挑選客房的行為,住哪間房還不是一樣?

  她很喜歡坐在大堂裡吃飯,一邊吃飯還一邊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可是龍驥雲不喜歡,所以走了這麼多天,她一直是在房間裡吃飯,這讓她有些小抱怨。

  「今天我們在外面吃。」

  「啊?」她有些訝然,不懂他怎麼突然改變主意。

  「你不是喜歡嗎?」他理所當然的說。

  她不由得嫣然一笑,用力點頭。

  看她像個小女孩一樣興奮得雙眸燦然,龍驥雲不禁蕪爾,牽了她的手,朝窗前的一張空位走去。

  食不言,寢下語,從來不是蘇玲玲的習慣,而龍驥雲也不會拿這個說教,開朗活潑的她才是最真實的,也是最吸引他的。

  「那個人為什麼一直看我們?」她壓低聲音問出自己的疑惑。

  他笑了笑,啜了一口酒,說道:「你不看人家,又怎知人家在看你?」是路上遇到的江湖客,不巧偏偏目睹了他們親熱一幕的人。

  「噢。」撇撇嘴,她繼續吃飯。

  「這幾日一直露宿荒郊,待會兒回房先洗漱一下吧。」

  「好。」

  說話間,龍驥雲的目光微變,看著街上那個拔足狂奔的身影,若有所思。

  蘇玲玲也看到了那一幕,不以為然的挑了下眉,「你想管閒事嗎?」

  「怎麼說?」

  「那個跑掉的小乞兒很可憐的。」而那個被偷的人腰肥膀圓,一臉富態,想來也不差那幾兩銀子。

  「這種行為總是不好。」

  「好與不好,又豈是單憑我們看到的便能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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