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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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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似乎是落鳳閣裡的丫頭。」一聽主子聲音拔高,總管馬上識時務的提供進一步的消息。 龍驥雲的眉頭頓時微蹙。 再次看到龍驥雲,得知了他的身份,夏大娘的臉色雖不能跟他的黑臉相媲美,但是也相去不遠。她就知道,那個小丫頭除了麻煩就惹不來別的。 「王爺大駕光臨,老身惶恐。」 他沉著臉冷冷開口,「她人呢?」 「哦,」急忙朝著二樓某房間一指,「小蘇在那裡。」 小蘇,就是蘇玲玲,也就是晉王把,當年她一身男裝跑到「落鳳閣」騙吃騙喝的時候,大家都稱呼她「小蘇」,所以現在這裡的人也依舊保持著習慣。 龍驥雲劍眉微蹙,誘人的唇瓣輕抿,若有似無的哼了一聲,「她倒是逍遙。」 猶豫了一下,夏大娘決定還是提前坦白一點比較好,「王爺留步。」 已經踏上兩級臺階的人腳步一停,沒有回身。 「小蘇跟豔娘正在午休,王爺是否要等她們醒來……」 聞言,龍驥雲的臉皮微微扭曲。那女人是真的不把他這個丈夫放在眼裡了? 伸手拭著額上的汗,夏大娘強作鎮定的再道:「小蘇說,如果王爺來找她,就請王爺把她的用度結清一下。」死丫頭!她是晉王妃,又仗著當朝相爺寶貝獨生女的身份跟她自己的丈夫嗆聲,可害苦了她。 「多少?」 「五百兩。」糕點費和收驚費。 龍驥雲手一揮,馬上有人送上銀兩,他繼續往上走。 「王爺留步。」老鴨再次出聲。 「說。」聲音透著一股肅殺。 夏大娘絕對相信自己如果敢再有第三次留人的舉動,恐怕下場會很淒慘,可是她答應了那個該死的小丫頭,一定要把話傳到。 「小蘇說,如果王爺仗勢欺人的話,她就以死相逼。」呼呼,總算說完了,手中的帕子已經被汗水浸透。 龍驥雲原本黑沉如墨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後,破天荒的雲破天開,萬里無雲,甚至還勾起了一抹笑,「她這樣說嗎?」 「是的。」 「本王可不信她會尋死。」 「小蘇說,這世上的事若事事皆在意料之中,還有何驚喜可言,而她向來便是特立獨行的人,本就事事皆在意料之外,平常至極。」 「確實是她會說的話。」 「大娘,我要喝冰鎮酸梅湯——」陡然插入的聲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到二樓一處。 只見眉目清秀的一個錦衣書生,右手輕掩在嘴邊,懶洋洋的打了半個呵欠就僵住,眼睛快速的眨了幾眨。 「玲兒。」龍驥雲笑了。 微微的怔楞之後,蘇玲玲一個急轉身,朝身後的房間大喊,「豔娘,有客到,趕快出來接客了。」 「蘇玲玲!」 「王爺……」她慢吞吞的轉過身,乖得跟什麼似的,彷佛剛才那個激動無比去拉皮條的人只是大家一時的錯覺。 「本王的王妃跑到這秦樓楚館來眠花宿柳,你說,本王有何感想?」他語速極慢,一邊說一邊朝她走近。 「我不敢隨意揣測王爺的心思。」 「你是不敢揣測,卻敢跟本王作對!」他無奈的揉額。 站在他面前,她罕見的溫順,姿態也擺得很低。「臣妾不敢。」 「你也有不敢的?」他嗤笑。 「自然有。」 「噢,是什麼?」 「休夫。」她字正腔圓的說出這兩個字,聲音清清脆脆,音量正巧足夠周圍的人聽得清楚明白。 他卻笑了,「你哪裡是不敢,只是不知怎麼寫休書罷了。」 她一點兒都不扭捏,「是呀,本以為學富五車的晉王殿下沒有不知道的事,可是沒想到小小的一封休書便讓王爺頭疼,所以,臣妾不會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面對她的冷嘲熱諷,龍驥雲不以為意的輕笑出聲,上前將她攬入懷中,撫著她柔滑的長髮,若有所思地問:「住在這裡比王府還舒服嗎?」 「王爺試試便知。」這是她的答案。 「好啊。」 「……」沒想到他這麼從善如流,本來是想為難他一下的,結果是她自己被嚇到。 不用看就知道她的表情是什麼,他低沉的笑道:「不歡迎嗎?」 「這裡又不是我做主,談不上歡迎不歡迎。」她挑眉,馬上又像個大爺似的對著夏大娘喊,和口中話完全不符。「大娘,我要喝冰鎮酸梅湯。」 龍驥雲立刻抽出帕子為她拭汗。「天已入秋,你仍是這般懼熱嗎?」 「秋老虎也很可怕的啊。」她振振有詞。 他的面色驀地一沉,「那你還跟別人同床共枕,不怕熱死?」 「心靜自然涼。」 好一句「心靜自然涼」,硬生生的把當朝晉王殿下的嘴給堵住。 「……你倒真靜得下來。」半晌之後,他才僵硬的說出這句話。 她抬眼掃了他一眼,繼續淡淡地道:「嗯,比之王爺,臣妾一貫是很靜的。」 這話裡話外可都是對他的不滿了,龍驥雲似笑非笑的看她,俯在她耳邊故意輕浮的說:「有美在側,要本王靜心實在太過為難,娘子何必如此為難為夫呢?」 不著痕跡的用腳用力在他腳上踩了下,蘇玲玲才巧笑嫣然地說:「哎呀,怎麼能讓王爺千歲站在廊上跟我說話呢,咱們還是進屋說吧,豔娘姊姊也一定醒了,斷不會讓王爺掃了興。」 龍驥雲因她的話而黑了臉。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哪有拉著自己丈夫去當尋芳客的? 一踏入屋子,一股淡淡的清香便迎面撲來,他微微訝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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