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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沐非塵在她身後微笑,然後悠哉地跟了上去,身後是無數猜測的目光。

  回到客房的唐滿月只是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梳理著漸漸幹透的長髮,並沒有去床上小睡。

  「既然這幾日天氣不好,我們不如就在這客棧多住幾天。」

  她回頭,看到沐非塵正關上房門,心頭不由得一慌。

  「隨意吧。」按下不穩的心神,她繼續梳著自己的頭髮。

  「有心事啊?」他再次纏過來,奪過她手中的梳子為她梳頭。

  唐滿月只得由他,反正也別想能搶得回來。

  「沒有。」

  「可是累了?」

  「大概吧。」

  「你最近的食欲不太好,想來是一路乏累造成的。」

  「或許吧。」

  沐非塵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硬把她轉了過來,盯著她的眼睛,「滿月,你很不對勁。」

  「累了,我先睡一會。」她推開他的手,從他的手裡將頭髮拉出來,轉身走向床榻。

  看她和衣倒在床上,一臉倦意地閉上眼睛,沐非塵難得地沒去鬧她,只是幫她拉好被子蓋在身上,然後坐在床邊看著她。

  總覺得這些日子她不對勁,眉宇間少了些什麼東西,現在他知道了,是快樂。

  他所認識的唐滿月,開朗而活潑,聰慧而狡黠,讓他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動心,看到她人的那一瞬動情。

  如今看她神情失落,他的心揪得緊緊的,不想放,怕是一放就再也抓不住。

  「滿月,滿月……」耳邊似乎有人在焦急的呼喚著,可是她眼皮沉重得無法睜開。

  手下皮膚灼熱燙人,這讓沐非塵憂慮起來。她還是病了,發了一夜的燒,現在都沒能降下來。

  咬了咬牙,他將布巾扔進面盆,俯身脫起唐滿月的衣服來。

  擰乾手中布擦拭那因發燒而變紅的胴體,他的眉頭緊鎖著,擦過三遍才幫她重新穿好衣物,轉身出去找人煎藥。

  過了會兒,當他端著煎好的湯藥站到床前時,臉上猶豫了片刻,這才將碗湊到唇邊灌了一大口,俯身朝昏迷中的唐滿月壓去,口對口的將藥汁渡進她的嘴內。

  過了會兒,唐滿月過高的體溫總算慢慢下降,而沐非塵緊鎖的眉頭也才漸漸鬆開。

  「是我大意了,滿月,你不會有事的。」抓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沐非塵囈語般地對著她說。

  當唐滿月悠悠醒轉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微帶疲憊的放大俊臉,不由得吃了一驚。

  幾乎是她一動,沐非塵便醒了,睜開眼睛一臉欣喜地說:「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怎麼了嗎?」她困惑地看著他。她似乎睡了好久,又似乎作了個讓人羞赧無言的夢。

  「你發燒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燒才退了。」

  「給你添麻煩了。」眸色一黯,她下意識想抽回手。

  沐非塵握緊她的手,搖頭,「不,是我沒照顧好你。」

  「我太嬌弱了。」總是讓他操心,這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個累贅。

  他握得更緊。她的心事很重啊,今天要不把話講清楚,只怕她心結難解。

  「滿月,」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你只是需要時間適應,而我太心急了,是我不對。」她不是對他沒感覺,只是兩人背景相差太大,終究讓她有所遲疑,加上……

  「沐非塵。」

  見她嚴肅的面容,聲音雖然虛弱卻十分堅定,他沒來由的心頭一驚,突然一點都不聽她繼續說下去。

  掙扎著從床上坐起,在他的幫助下半靠在枕頭上,她認真地看著他道:「你的心思我知道,從你開始接近我,我就知道。」

  沐非塵石化中。他的心思就這麼容易看穿嗎?記得無論庸人谷還是江湖中人都說,他是一個滿腹心機、陰險狡詐的缺德鬼啊。

  唐滿月有些蒼白的臉色突然染上一抹紅暈,眼瞼微垂,聲音也低了下去,「男女情事原不是不可……」

  石化中的某人馬上回神,激動的握緊手中的柔荑,但她下面的話馬上就讓他沉到了穀底。

  「只是我的婚約尚在,總不能在此時失了清白,徒給家裡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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